此时,天还未大亮,街上只有零零几个出来摆摊子卖早点的小商贩。
温守志所住的那条胡同里,在这个时辰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温进财一身云锦缝制的白衣加身,腰间仍佩戴着昨晚那枚白玉,身姿挺拔地站在大门外。
即便没有进去,站在大门外也能将里面传来的吵闹声,并且全部尽收耳里。
哭喊声、叫骂声等一系列不堪入耳的声音,听得温进财紧紧皱起双眉。
他甚至都能辨认出此时里面说话的那人是谁。
尤其是李氏那大嗓门格外地刺耳。
只听,李氏尖锐的声音带着哭喊声骂道:
“温守志,你这个混蛋东西!不仅没有把两个儿子救出来,还带回来一个老拖油瓶!你是觉得咱家钱多到没地方花,还是觉得我伺候你和孩子不够累,特意又给我找了个祖宗伺候!”
温守志听到李氏话里话外都是要赶走自己娘的意思,看了一眼温老太太的房间,顿时觉得自己面子有些挂不住。
当即,脸就撂了下来。
朝李氏横眉竖目地吼道:“你给老子闭嘴!”
“是我不想救两个儿子吗?是我根本救不了!他们犯下的事太大了!”
“我把我娘接回来一起住怎么了?难道那日在大堂之上,你没听见咱娘与温守富断绝关系了嘛!”
“我要不把老太太接过来,她独自一人一把年纪,可怎么过活!”温守志与李氏成亲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尝试以理说服李氏。
可李氏压根不吃这一套,她双手掐腰扬着脖,一副泼妇站姿,站立在温守志对面,冷哼道:“哟,这时候体现你的孝心了!我与你成亲这么多年,连孩子都生三个了,怎么就没看见你给我娘家父母送过什么东西!”
“我也不是那刁钻的人,今日你要把老太太留下来可以,但老太太必须交房租,还有一日三餐的吃食钱!”
这话传出大门外,将一直旁听的温进财瞬间给逗笑了。
温进财心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老刁婆自有小刁婆收拾。恐怕连祖母都没有想到,向来偏心的小儿媳,如今会这样对她。”
他往前又迈了两步,离这紧关的大门更近了一些,生怕自己错过别的热闹。
温守志的吼声继续响起:“我亲娘住我这里,我再管我亲娘要钱,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笑话嘛!”
李氏讽刺道:“你让人笑话的事一大堆,也不差这一件!”
“你!”这话将温守志心里压制的怒火点燃,高高地抬起巴掌就要打李氏。
李氏见状,尖锐的声音更是提高不少:“你居然想打我?来来来,你打呀!我把脸递到你手中,今天你要是不打,你就是个龟孙!”
温守志没想到自己己根本压不住这个唯利是图的疯婆子。
他本想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倒把自己搞得不知所措,
这手举在空中,半天没敢落在李氏的脸上。
一直躲在旁屋的温老太太,将自己小儿子和儿媳的话,全部都听到了。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场争吵就是李氏故意给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