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厅内落针可闻。
萧煜庭垂眸,淡然道:“今日乃是月夕节,举国欢庆的日子,有些事情,臣弟本不想现在说。”
萧煜文冷笑一声:“朕允你说!”
“前日,臣弟遇刺,那刺客正是苍傲国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百里昊晟嘴角依然带着笑:“凌王殿下,真是栽赃陷害的一把好手,如今我们使团就在京中,若是我们此时派人行刺您,那岂不是将我们使团的安危置于死地?”
萧煜庭唇角一扬:“谁知道呢,反正你们苍傲国的人向来做事不过脑子。”
“你说是苍傲国的人做的?可有证据?”
“刺客的尸体,正存放在大理寺,臣弟本打算过了今日向您禀告,那几具尸体的身份已经查明,正是苍傲国使团的几名侍卫。”
萧煜文皱了皱眉,不耐烦道:“行了!”
“今日就别提那些晦气之事了。”
萧煜文瞥了一眼萧煜庭,冷声道:“苍傲国拿出如此的诚意,以前的事就别揪着不放了,如今天下太平,边关安定,煜庭,朕知道你生性好战,但你双腿已废,这又何尝不是上天的惩罚,如今朕只有你一个弟弟,朕可不希望你再有什么闪失。”
“所以,你可千万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这样,你今日敬晟王子一杯酒,也算是为了梁国和苍傲国之间的和平,做个表率。”
话音刚落,慕怀瑾手中的白瓷酒盅碎了两半,好在里面不剩什么酒,他借着宽大的锦袍,将碎杯子悄悄换下。
萧煜庭神色淡淡,一声不吭地继续喝着酒,仿佛萧煜文说的话都是空气。
氛围瞬间凝滞。
大厅里的众人,纷纷将头埋的低低的,生怕牵连进去。
就连舞台中央的舞姬,舞姿也不如往日里的灵动优美,有些僵硬。
萧煜文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手指敲在案桌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慕怀瑾知道,萧煜文这是在故意羞辱萧煜庭,苍傲国主动献出钟离州,就相当于赠送了五分之一的国土给梁国,不用花费一兵一力,就能白得这么一块领土。
在这利益面前,哪管什么恩怨仇恨。
萧煜庭厌恶苍傲国的人,但在这情形下,他也不得不顺势而为。
慕怀瑾余光瞥见,萧煜庭修长的手指攥在桌沿下,指尖泛白,一瞬间很是心疼。
他朗声笑道:“陛下,可否让臣替凌王殿下敬晟王子一杯?”
说话间,慕怀瑾起身,端起酒盅。
“都说夫妻一体,凌王殿下他身子不适,理当由臣代劳。”
坐在后面的慕尧年透过人群,看向慕怀瑾,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和后悔。
沈嫣然看着慕尧年的脸色,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她的明儿一日不当上宣平侯,她就一日睡不安稳,得赶紧想办法,让这老东西去死。
萧煜文见慕怀瑾出来打圆场,阴沉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
百里昊晟嘴角的弧度加深,侧身从最近的案桌上提起一壶酒,缓缓走到慕怀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