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不跟姑娘说,学剑辛苦。”宋书开口。
江醒捡起被闻青轻扔在廊下的几卷书,拿在手里拍拍灰,淡淡说:“学剑挺好的,方便杀人。”
宋书惊恐得不敢说话。
闻青轻回去找崔町,说她要跟太子殿下学剑,崔町听到“太子殿下”几个字时,沉默下来,但还是同意了。
明仙不同意:“师父总是放任轻轻去找太子殿下,她跟我都不亲近了!”
崔町不欲参考他的意见:“你常常下山,四处游历,她怎么跟你亲近。”
明仙嚷嚷:“我可以带她一起走!”
崔町让他滚出去。
从此,闻青轻开始上午跟随崔町读书,下午跟随江醒学剑。
非常痛苦。
闻青轻后悔了。
她不该看太子殿下剑招漂亮、不该因为一时冲动就巴巴学剑的。这样一来,她根本没有时间玩耍呀!
这个剑应该阿兄来学。
她才六岁,她需要时间好好玩耍的。
她过了一个年,刚刚富裕起来,却没有地方花钱。
想到这里,闻青轻很不开心。
宋书让她节哀。
她节什么哀,她没办法节哀啊。
闻青轻更不开心,她把自己的苦恼告诉太子殿下。
江醒倚
着书橱,安静听完她喋喋不休的抱怨,适当给个甜枣,说:“明日带你下山。”
闻青轻活过来了。
她很容易不开心,哄也很好哄。
之后每一次闻青轻控诉说自己太辛苦了,江醒就带她下山玩儿,闻青轻便又能快乐很长一段时间。
很快,崔町也发现了这个规律,开始效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景成十六年三月初七,明仙二十岁,及加冠。
这一年,距闻青轻上青要山时过去三年,闻青轻八岁,江醒十七。
明仙行冠礼的地方,是明氏设在扬州的宗庙。
这一日,春风温凉。
闻青轻牵着师父的手下山,参加师兄的冠礼。
明家是扬州的士族高门,身份贵重,富有四海,来参加冠礼的人悉着锦衣华服,熏香佩玉,风姿端雅。
此时此刻,明家宗庙屋檐上随便掉下一片瓦,都能砸中几个食禄千石的高官侯爵。
其中也有闻青轻见过的人。
“陆使君。”闻青轻眼睛一亮,上前行礼。
陆柳听见她的声音回头,“闻姑娘。”
他比着闻青轻的身高量了量,笑着说:“许久不见,闻姑娘长高不少。”
“崔君。”陆柳看崔町。
“使君安好,”崔町与他寒暄,语气温和,问,“闻说梁公欲讨使君往京师赴职,不知真假。”
陆柳叹了一口气。
“只是恩师的想法,能不能行还未可知,”几人一起走进宗庙,陆柳接着说,“即使是真的,短期也走不了,我尚有几件事放心不下,离不开扬州的。”
“听说荆州大雨,发了一场洪水,死伤者甚重,我怕扬州也有此患啊。”
“唯小心谨慎而已。”崔町说。
陆柳点头:“正是,我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