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三处主办,费介大人,您好,昨日我与院长谈过,我想在一个可以帮助普通老百姓申冤的地方工作,不是说不信任当今官府,只是,难免会有碍于权贵之威,草草了事,把黑的说成白的,加害者说成受害者,我想为这样的人申冤。监察院门口的石碑上也写了,人人生而平等,九处一定会做到一视同仁,不媚权贵也不畏权贵,就是为被权贵冤枉、迫害的普通人申冤的地方,官府不让翻的案子九处翻,官府不敢断的案子九处断!”
最后说道兴起处,程唯安还上了个小价值。
从那句您好开始,费介就觉得熟悉,这说话的调调,怎么那么像他那远在儋州的倒霉徒弟范闲呢?
“我没意见,小丫头,要是有需要三处帮忙的地方,尽管来三处。”
“唉!谢谢您。”程唯安这才露出第一个笑脸,这是主办中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
“我没意见。”这是酷酷的坐在那的影子。说完这句就离开了,程唯安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谢谢。
“我想,我们两处日后应该会有不少交道要打,幸会。”二处的慕容燕起身。
“幸会,多谢,日后就叨扰了。”程唯安微微颔首,目送二处主办的离开。
“我也没意见。”这是又翻了一页书的八处主办宣九。
“谢谢您。”程唯安行礼。
“你说句话啊!”着急的朱格把坐着的言若海拉了起来。
“既然是院长的决定,一切以院长的决定为主。”言若海这话是对陈萍萍说的,直到他出去,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程唯安。
朱格见言若海走了,也对着陈萍萍行了一礼后追了出去。
“你不必理会他们,尽管去做,用人的话,我先让各处都派些人给你,你今天刚来,好好梳理梳理。”
“谢院长,院长,庆国的律法可否让我借阅一下。”程唯安发自内心的感谢。
“找他。”陈萍萍手指着宣九的方向。
“啊?好。”她安慰自己,这也算是接触接触未来同事。
“宣九大人,庆国的律法可有一本传我借阅一番?”程唯安走到宣九旁边问道。
“我回头让人给你送去。”宣九的眼睛还是没从书里出来。
“多谢。”程唯安扭头去看陈萍萍,这才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院长刚刚走了,丫头,一入监察院可深似海啊。”费介一直就没走。
“多谢费介大人关心,我会小心的。”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你以后也是九处主办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那,费介老师?”老师这个称呼,的确是也可以称呼前辈的。
“我又不是你师父,叫什么老师啊。”这丫头指定跟范闲有点渊源,老师这个称呼他之前只从范闲嘴里听到过。
“嗷,是这样的,老师也可以称呼前辈的,我在监察院初来乍到,以后免不了要各位教导,所以,称呼老师也有这个意思,您要是不喜欢,我就换一个,费主办?”
“得儿,还是老师吧,这老师还有这个意思呢,那小子也没说啊。”
程唯安也没上心费介说的那小子,正在踌躇该往哪去。
“你要去找院长?估计现在又在那浇花呢,你从这个门出去往左走,就能瞧见了。”
“多谢费老师,那二位,回见。”程唯安说完就小跑出去。
“啧,这丫头的前后差距有点大啊。”刚刚一番义正言辞的讲话,现在在他们面前又怯生生的样子。
费介说完瞄了眼不搭理他的宣九,费劲,甩甩袖子起身准备回三处,刚刚陈萍萍的话他也听见了,回去挑些人帮那丫头的九处先运转起来,一处和四处的分过去的人指定会欺负人。
爱操心的费老啊~
程唯安找到陈萍萍时,他正在看着阳光下的花。
“院长。”程唯安出声叫他。
“你来了,你看这些花,我怎么看着像快枯萎了。”陈萍萍让她走近些。
程唯安瞧着这花种在室内,又专门为这花在天花板上劈了一个窗,让阳光照在它身上。
“我瞧着长得挺好,竟然是紫色的花,自然界的生物总有规律,花开花落终有时,要是真的枯萎了也不必太过介怀,只要不是巨金贵的小花小草,都会春风吹又生的。”
“春风吹又生。”陈萍萍重复了一下这句话。
“是啊,那山沟沟里没人管的小花小草不是一样长得很好吗?有的时候过多的人工干预反而适得其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要是这花今年结了种子,院长您可以试着将种子撒到室外,监察院里那么大空院子,长些花草也好看,年复一年,这花肯定会越来越多。”程唯安说着养花的技巧。
“你从哪听来的诗句,我竟从来没听过,你年岁看着也没多大,哪来的这些道理。”陈萍萍初次试探。
“嗯…也不算诗句吧,算是谚语,这些道理看得多了就懂了,越是亲身经历的,反而越不懂这些道理容易钻牛角尖,等到尘埃落定才会大梦初醒,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书上跟电视上,啊,我是说我是从书上跟…身边的人身上,看出来的这些道理。”程唯安其实不怕说出那个世界的东西,她就是怕解释,解释起来,很麻烦。
“往后你想要看书,就去找宣九问问,他那书多也杂,对了,你的九处昨儿个我就找人收拾了出来,你去看看,缺什么跟我说,一会儿,各处派的的人就会去你那了,这些人你先用着,以后用的顺的就留下,不满意的就再让他们回去,等回头再招些新人进来。”陈萍萍当然看出来她拙劣的掩饰,只是他现在不准备细问,交待了些别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