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该叫什么?”
他心想。
思虑片刻,他输入了四个字:《三载情书》……
大巴要行驶两个小时,这途中是余志远最心仪的时间。望向窗外的幕幕流去,是道别,亦是迎接。田野上的平房生出缕缕炊烟,这是钢筋城市不曾有的景象。江南冬季的云烟笼着那片故土,就连水流都因此变缓了,像是被吸引地不愿离去。
车上听着淮扬方言,好生亲切,即可知他们也有着同样一个目的,是归乡过年。看一路,听一路,不眠都觉快,转眼便在车站见到了祖父等候的身影,他好像依旧在说着:
“兰,我要娶你!”
他几乎没变,变的,是自己。
余志远回了家乡广陵,而汪诗羽仍在金陵。腊月二十九日,这天雪降纷纷,仅半天就积了厚厚一层。
余志远去语音,说道:
“广陵下雪了。”
她回道:
“啊,太可惜了,我这还没有下。”
余志远拨去了视频通话,将摄像头对准飘雪的天空,只见片片雪花若柳絮因风起。虽有许多落在了他的身上,化作晶晶珠滴比珍珠一般,也无妨。
她看到了,于是说:
“不知道金陵什么时候会下雪。”
“会下的……”
余志远蹲在地上画了些什么,手指在雪地上划过几下,随后将摄像头又对准地面,说道:
“你读读?”
她照着雪地上的字迹,挨个读了出来:
“汪诗……羽……是……”
他移过画面框边。
“笨……”
“你才是笨蛋呢,笨蛋!”
“哈哈,这果真成了你的口头禅了。”
余志远倒不生气,依旧笑言道。
“什么嘛,还不是因为你,本淑女可不会骂人……”
她辩解道,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余志远略有些疑惑,于是问道:
“什么事?”
她没有回答而是说道:
“年后再告诉你吧,现在保密。”
余志远愈对此事感到好奇,反问道:
“到底有什么重要又令我现在接受不了的事现在不能讲的?非要年后再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做好心理准备……”
她语气黯然下来,不知是否是因为那件未言之事的缘故。
总之,现在他不好再多过问了。
广陵的冬景不同于金陵的,她少了那艳绝独类的风韵,而添了一抹淡雅气质。广陵现在已经不是繁华的都市,夜如白昼般通明,她随时日的迁移少有变幻,倒像位亭中静待男郎的少女那样恬静。节假日的到来给她添了丝锦轻袍,显得绝美莫妖而入心即莫忘。
余志远很少回来,只有在夏冬时节才会随祖母偶来一段时间,唯一一次赏视到广陵的春景,还是从他记事起第一次被父母带到瘦西湖畔。那时候他仍小,不懂得春的美,只不过咿呀作闹,竟要去湖里戏水,而被训斥一番。
已到了中午,他用完午餐,祖父母二人便去搓起了麻将,父母则同去婆家,问他是否一起时,他却以要做功课为由拒绝了。家中顿时只剩下了余志远一人,方才与汪诗羽通话,现要是再次打去是不符合时宜的。
“难得在家乡看到了雪景,不如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