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膝下子嗣不多,也就三阿哥一个成了年的皇子。你若能诞下一位小阿哥,三阿哥也能多一位弟弟照拂了。”
皇后笑容和蔼,不动声色之际,看了一眼齐妃。
齐妃面色古怪地笑了笑,约莫并不想让三阿哥添一位弟弟。
富察贵人并未留意皇后与齐妃脸色,兀自拿了那一盒“特制”的香粉出来,一边匀面,一边道:“那以后可要多多辛苦三阿哥了呢。”
“章太医都说,臣妾这一胎怀的,极大可能是一位阿哥呢。皇上知道了,也十分高兴,还赏赐了臣妾不少东西。”
富察贵人得意洋洋。
她这话一说完,皇后与齐妃的笑容就更古怪了。
倒是一旁,冷眼听了许久的欣常在有些忍不住了,轻蔑地扫了一眼富察贵人,淡淡道:“哦,是么?”
“可我怎么听说,昨晚皇上气鼓鼓地从富察贵人你那儿走了呢?像是惹了皇上生气似的。”
“啧。莫不是怀着阿哥脾气太大,连皇上都招惹了?”
!?
昨晚皇上翻了福常在牌子,半夜又去了富察贵人处,最后气冲冲走了,又歇息在延禧宫的事儿,今个儿一早就传遍了。
不少人心里窃喜呢。
富察贵人自有孕后,实在是太嚣张了,屡屡从别人宫里将皇上请走,现在终于自食恶果了!
不过么。
旁人碍于富察贵人有喜,不敢说,欣常在可没什么顾及,她想说什么直接就说了。
“你!”
富察贵人果然给气得够呛,手里拿着的香粉盒子都险些掉到地上了,还是皇后看不下去,出言劝阻了。
“好了,欣常在,你也别什么话都说。”
她语重心长,又对富察贵人道:“你也是,怀着身子的人了,还是要仔细着些,都少说两句吧!”
欣常在闻言,对着皇后服了服身算是答应了,富察贵人仍是不满意,冷哼一声又自顾自拿起香粉来扑脸了。
安陵容她们几人到的时候,正巧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古怪的场景。
“皇后娘娘、齐妃娘娘吉祥。”
行完礼后,皇后眼看着人都到得差不多了,这才闲话起来。
不多时,年妃也来了。
彼时敬妃正在赏花呢,又是牡丹盛放的季节了,年妃一来,瞧见敬妃就道:“敬嫔可得仔细一些了。”
“上回就不当心摔碎了皇后的牡丹,这次可别又失了手。”
年妃的言语间,还带着讥诮的笑意。
果然。
安陵容一回眸,就看见年妃轻轻抚了一下鬓角,颇有些倨傲地看向皇后、齐妃和安陵容她们几个。
又起战事了。
年羹尧再次被重用,后宫中已隐隐有传言,说是皇上要复年妃的位分了,让她再做回华妃,协理六宫。
因着这个,年妃仿佛又重拾信心了。
“……”
然而,安陵容只觉得她可笑。
一个早已失了圣心的女人,不过靠着家族才有今日,偏偏年羹尧还是个不知足的,功高震主。
年家,注定走不长远。
“年妃娘娘真是好心呢。”
安陵容含笑,深深看一眼年妃,说道:“不过,皇上已经下旨册封敬妃姐姐了呢。虽说还有几日么,不过旨意都下了,这妃位自然是跑不了的。”
“到那日,年妃娘娘见了敬妃娘娘,还得行礼呢。”
谁让年妃被“褫夺封号”了呢!
安陵容这话一出,年妃勃然色变。
安陵容却是垂眸,仿佛并没有看见,又道:“更何况,这花盆摆得这样整齐,想来也不是轻轻一碰就会掉的。”
上回那花盆,极大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才会掉在地上的,而能做到这件事,再加上有理由这么做的人,只有年妃!
一下子。
年妃的牙都快咬进肉里了,她狠狠地盯着安陵容半晌,终于是冷冷一笑,道:“数日不见,柔贵人的嘴皮子真是愈发厉害了。”
“难怪昨晚皇上都去看富察贵人了,还惦记着柔贵人你的好处,在你那儿歇下了呢。”
“富察贵人,瞧见没。你要是有这样舌灿莲花的本事,把黑的说成是白的,皇上说不准也会在你那儿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