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如此建议,倒是没人反对。
只有许石岳说:“陈留真,你可是想躲酒?”
“哪有!我只是担心杨真母亲罢了。”
杨真是他们几人中,家里最落魄的。
他年幼失父亲,由母亲独自抚养大,好不容易有出息,母亲却一病不起。
杨真带着母亲,从县试,院试,一路考上来。
除了读书,便是照顾母亲,好不容易拥有闲暇时间,还得街头巷尾支摊做买卖。
日子可谓清苦。
“走吧,我们去杨真家。”
汪佑宁先一步,走出湖心亭。
陈情捂着肚子紧随其后。
赵文谚和许石岳对视一眼,未说话,默默跟随。
杨真和母亲住在永安巷,一座简陋的单间小屋里。
门窗皆破。
只余一盏油灯,燃起豆大点光,勉强照明。
杨真站在厨房里,窄袖儒衫上罩着襜衣,双手不停揉搓着案台上的面团。
“真儿,今日考完试,可有把握拿下名次?”
母亲杨柳氏躺在床上,声音颤颤,虚弱无力。
“今日题目,写的得心应手,名次应该不低。”
杨真如实回答,手上的动作未有停滞。
“那就好。”
杨柳氏点头,“否则你就辜负母亲一番栽培了,你知道的,母亲一个寡妇,养大你,不容易。”
杨真眼皮一垂,默默点头,将揉好的面团用竹篓罩好。
端起烤好的月饼,道:“娘,我先出去出摊了,您在家好好的。”
“知道了。”
杨柳氏放下床边的帘子。
不再看儿子。
杨真把月饼放到自制的木质小推车上,熄掉油灯,关好门,推着小车,往闹市中走去。
今日十五,他烤了两炉月饼,若都能卖出去,明日母亲的药钱,就凑够了。
如此想着,杨真步伐稍微轻快一些。
圆月悬在枝头,将他的身影,逐渐拉长。
“我就说杨真在这里吧。”
陈情汪佑宁四人,在杨真家未找到他,便去了长乐街最繁华的街口。
果然在一众商贩中,看到了他。
他坐在小板凳上,身旁是个不大的摊位,上面摆满月饼。
“月饼,月饼,新鲜出炉的月饼。”
他不停吆喝。
却无人驻足。
汪佑宁手握成拳,气道:“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
陈情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