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唯独没想到,竟会是皇上!
此刻其他人都已起身,只有江熹还怔愣地跪在原地,格外突兀。
章淮瞥她一眼,满是嫌弃不悦。
“江熹,皇上开口,你还不赶紧起身!”
他好不容易打了胜仗,为章家争来满门荣光,若是被江熹一个殿前失仪给毁了,他还如何将柳娇迎进府中?
压着满心慌乱,江熹急忙移开视线,起身坐回到章淮身边,用帕子遮着自己容颜,生怕被顶上那人瞧见。
可偏偏,此刻霍彻目光阴翳,分明落锁在她身上。
方才江熹抬头时,霍彻便已看到昨夜在他身下啼哭娇鸣的女子。
而在看见江熹坐到章淮身边时,他眸底神采便愈发晦暗了。
江熹平日穿着朴素,并不喜奢华,何况又是被急召入宫为太后医病的。
开始霍彻还以为她是哪宫的宫女。
可今日清晨,他命人搜罗了不少值夜宫女,都没见着那个人,便又以为她是那个世家小姐。
直到此刻霍彻才知道,江熹竟是他的臣妻。
还是刚得胜还朝的章淮之妻!
明黄衣摆下,霍彻暗暗攥了拳头。
他幼时流落民间,是几年前才回宫的,江熹虽为太后侄女,但二人不曾相见。
霍彻登基三年未选后宫,初次对女子起了兴致,看上的却又是臣妻……
可想起昨夜石上的那抹暗红,霍彻阴翳的眸光却又明亮了些。
至少看江熹与章淮的模样,并不像是恩爱夫妻……
觥筹交错间,江熹仍压着满心慌乱。
而她身边的章淮却突然起身,跪在殿中央请命。
“禀皇上,臣在边关被敌军所俘,幸得一女子相救,才助我五万将士得胜还朝。”
“臣与那女子互生情愫,已在边关结为夫妻,如今生产在即,臣请旨将她娶入府中抬为平妻,望皇上恩准!”
章淮掷地有声,此话一说殿中瞬时寂静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在他与江熹身上摇摆不定。
有的是惊讶,更多的却是怜悯。
谁人不知,江熹作为江家孤女,带着浩荡身家嫁进章家。
夫妻相处不过几日便分离三年,如今章淮回来却另结新欢。
可怜江熹辛苦操持章家三年,轻易就被人平起平坐了。
江熹面色一白,咬着下唇几近咬出血色,清凌凌的眸子望向章淮,满眼掩不住的恨意。
好啊,殿前请旨,章淮还真是将她江家的脸面踩在地上凌辱!
她死死绞着帕子,垂眸间道不出的恨。
上头的霍彻将她的小表情尽数收入眼底,唇角压着勾起的弧度。
再看意气风发的章淮时,霍彻已经难掩厌恶。
威严帝音冷冷响起:
“一个柔弱女子,能从敌军手中将你救出?”
“章将军可查清此女底细,籍贯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章淮被问得一怔,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柳娇只说她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身住乡野。
至于霍彻问的那些,章淮一概不知。
他冷静沉思,清嗓坚定回道:“娇娇一介弱质女流,孤苦无依,臣敢以性命担保,娇娇绝非敌军奸细。”
“臣,愿以军功换取娇娇入府,望皇上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