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之上,该男子正提笔在一册经书上写字。笔走龙蛇,字体洒脱之极,落笔之际,有五色光华闪动。
只是,从最初这些悠闲的画面过后,慢慢的男子脸色渐渐转为严峻。
再往后,这男子手上多了一柄利剑,白衣也开始多了些破损,直至鲜血染遍长衫。
直至身影变成地上一副枯骨,旁边插着这柄利剑。
画面在这副枯骨和利剑上停留了好久,若不是周围地上草枯草长,张西岭还以为画面已经静止结束。
过了良久,一个不同相貌的汉子出现在这个画面,肤色稍显黝黑,神情坚毅,枯骨已然不见,地上的剑被其握在手中。
又过了一会,画面再次切换中,这汉子盘腿在地端坐,似是在修炼什么功法。
不多时,画面变成了一对青年夫妇,正自看着怀中的婴儿,眼神温柔,神情喜悦,画面也就此定格。张西岭一见之下,顿时如遭雷轰,刹那间泪流满面。父母去世那刻,自己的岁数虽然不大,对相貌却极是记忆深刻。
多年想再见到父母容貌,渴望父母疼爱的执念,终于在此刻随之融化于无形之中。只是凶手渺茫,终有牵挂。
再睁开双眼,天已微黑。才知道今日在脑中看了这无数画面,竟历时这般长久。
张西岭慢慢地从头上取下玉佩,将其握在手心重新端详了一番。也不知道这玉佩是在哪个年代制作而来,其形
通体白玉,由一条背后生有双翼、威风霸气却不知叫啥名的龙盘成环状,龙首回望,栩栩如生,感觉比上一次取出来看的时候,又多了一份晶莹光泽。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玉佩在颈上挂着,陪伴了自己十几年,也看过无数次,居然藏有这么一层如此隐秘之事,实在是令人太过惊异。
“这块玉佩,难道是画中这个仙人的物品?”张西岭暗自思索。
联想到以往做过的那些梦境,以及自身这玉佩的来由,张西岭可以肯定画面之中出现的那个白衣男子,便是这玉佩的原主,因为某些变故,似乎与人争斗失利,陨落之后,玉佩被那肤色有些黝黑的男子拾取,再后来却又不知何故会在自家枯井出现,为父母所得,最终挂在了自己的颈上。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总是会做那些在冥府之中打打杀杀的梦。这玉佩若真是那仙人之物,能自行封印记录持有人的日常画面,还可以将这些画面转化成梦境,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至于让自己心身清凉纾解痛楚,只怕更是小菜一碟。
想起梦里那玉佩原主,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杀入冥府救人,最终还是陨落身亡,张西岭一阵唏嘘之余,不禁热血上涌,恨不得自己也持剑杀入冥府帮这位老兄一把。
只是这个念头刚起,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如今已是废人一个,能否逆天改命,还未可知
,又有何能力,去做这等仙人也做不到的事情?
前后细细琢磨了一番,张西岭不由得疑问丛生。首先便是这块玉佩为何会被自己父母在井内挖掘污泥之时发现。那仙人既然已成了一堆骸骨,玉佩自然是被那后来出现的汉子取走,这等重要之物,自然爱似心头之肉,又为何会这般大意,遗落在自家枯井之中还未察觉?
想到这处,张西岭猛然惊醒,想到自己父母意外双亡,难不成便是这汉子遗失玉佩之后,隔了多年回转找寻,却无从发现,从而在恼怒之下加害?
刹那之间,张西岭心中怒火陡升。汉子的相貌自己已经清晰可辨,待以后找寻,倒是少了很多麻烦。不过如今自己势弱,若真是如自己这般推测的话,那这块玉佩对自己的安危而言,只怕比早年藏在郊外的那枚玉简,还要紧要无数,一旦不小心在知情者眼前露出痕迹,必定会当场殒命。
“可当初还在凤来客栈之时,那日早上忽然出现的那两个怪人也曾将这玉佩细细查看,额头也贴过,却不曾发现这秘密,倒是奇怪了。”张西岭心中甚是不解。
若是那日被发现这玉佩是仙器,自己大概也早已经命丧当场了:“难不成这玉佩自己挂久了,生了灵性,知道看人下菜?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好事,只要不被那个丢了玉佩的汉子看到,挂在衣内藏好想来不会有大问题。”
“这样看
来,那枚玉简虽然表面看不出东西,只怕也是仙人之物,要贴在额头才可以看见其中内容。散功这事结束后,倒是要过去拿回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秘密,让陈管事梁太付他们这般上心,对我一直穷追不舍。”张西岭不由得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