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朕便为雨橙立一座衣冠冢,如此也算告慰她在天之灵。至于言蹊,如果没什么困难,过几天朕会派人带领你入驻皇城,并在一月之后的沐朝节上,向外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
“你虽然在埃克塞提做工读生,对于贵族礼仪和修养想必了解得并不够。等你在皇宫安顿下来,阿元会为你安排相应课程,帮助你尽快适应新环境。”
帝国的君主自顾自地规划着一切。
却没留意到少年的表情越来越冰冷。
陶言蹊暗暗咬紧了牙关。
原来这就是母亲所说的那座牢笼。
刚愎自用,冷漠不近人情。
容毅的存在,便是如此令人绝望。
他缓缓地闭上眼。
所有的错过和伤害,在那人眼中都不过是沉没成本而已。
至于未来,早已和过去完全脱钩。
但试问又有谁能轻易地走出来?
“陛下,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您。”
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容毅气息一滞:
“你说什么?”
“工读生的机会是妈妈拼尽全力才帮我争取到的,她为这个吃了很多苦,甚至还受到镇民的欺负。”
陶言蹊唇齿间泛起淡淡的血腥气。
他眼眶通红:
“就算我体质孱弱,每门课也只是勉强通过,也一直在好好努力,不辜负她的期望。”
“我不希望,她的愿望和我的心血就此付之东流。”
尽管他已经说得很清楚,容毅却并不认同。
“埃克塞提的毕业证,你如果想要,朕随时可以给你。”
“朕甚至能为你摘除工读生的名头,让你和贵族子弟一般享受最优待遇。但是,若是身为一国王储,除了学校里能学到的知识,你还有很多需要了解的内容,这也是你的义务。”
他神色中渐渐透出不耐:
“你是朕的子嗣,这些道理理应铭记在心,只不过你多年没有跟随在朕身边,朕这才一五一十地向你解释清楚。”
“现在,你还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咸涩的腥气越浓烈,陶言蹊直直盯着面前的帝王,灼热的眼中却流不出一滴泪水。
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震惊,痛苦,失望,漠然。
所有的情绪走马灯似的轮回往复。
将心绪搅乱成无解的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