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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士曰昧旦(第1页)

元宵夜兴尽而归,乐新何甚感疲惫,草草洗过脸脚便卧床酣睡。睡不到天明,忽然房门被人打开,乐新何惊醒道:“谁?”那人道:“是我。”却是徐芊蕙。乐新何卧起道:“天还没亮,你来这作甚?”徐芊蕙笑道:“天没亮就不能来么?”乐新何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徐芊蕙道:“寅时啦,还在床上窝着干嘛?”乐新何道:“寅时?那我再睡半个时辰。”说着就躺了下去。徐芊蕙连忙把他拉起,道:“懒鬼,不能睡,今天要去看潮。”乐新何奇怪道:“看什么潮?”徐芊蕙用手描述了个很大的动作,道:“钱塘江的大潮。”乐新何揉揉眼睛,道:“那不是八月才有么?”徐芊蕙道:“说你就是个呆子,钱塘江潮月月都有,只不过八月的最大而已。”乐新何道:“那还不如八月再看。”徐芊蕙道:“不行,这可是一年中的第一次潮,不能不看的。”硬要乐新何起来。

乐新何整好衣束,随她步入大厅,见厅内果然聚了二十余人。徐子长道:“乐少侠醒啦?”乐新何点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徐子长笑道:“哪儿话?”回问身旁马亭:“还没邵总镖头的消息么?”马亭摇头道:“没。”徐子长沉下口气,道:“那先不等他了。”带众人出门上了马车。乐新何道:“要去哪儿?”徐芊蕙应道:“盐官镇。”

盐官镇位处海宁南方,此处潮势最盛,且齐列一线,故有“海宁宝塔一线潮”之誉,自古为观潮的第一佳点。众人向东而行,赶了近三个时辰的路,于巳牌时分到了镇东南的观潮亭下。山坡下人群拥挤,几位镖师用尽力气才把出一条路来,徐子长拾阶上山,刚走到坡腰,坡上下来一人,正是在城北开了十多家酒馆的赖家老爷,只听他笑道:“哟,徐老爷,幸会哪!”徐子长笑道:“赖大老爷,久仰久仰!”两人表面处处客气,心里却互自咒骂。

客套啰嗦一阵,徐子长道:“赖老爷一块儿上去看看?”赖老爷暗骂“扯淡”,道:“不用不用,赖某哪受得起这般厚待?”徐子长心想:“算你识相!”道:“那潮水可是好看,徐某一贯眼馋,少陪了。”便要上去。赖老爷道:“徐老爷稍等片刻,赖某还有一事相求。”徐子长道:“什么事?”赖老爷道:“近闻徐老爷觅得佳婿,特来祝贺!”徐子长想他口中说的“佳婿”便是指乐新何,虽未有其实,却不生气,笑道:“哪里话,小女尚幼,婚嫁之事哪有这般快?”赖老爷“哦”地一声,道:“上次那个在明月楼上陪令千金春宵同处、共赴巫山的少年难道徐老爷不喜欢?”那次乐新何初到杭州,与徐芊蕙在明月楼吃饭,遭徐子长误会,亲自过来“捉奸”,虽然后来将乐新何捆在袋中返回,一路上只说里面捆了头猪,然旁观好事者用心细想,岂会不知其中隐秘,是以此事以讹传讹,闹得沸沸扬扬。

徐子长脸色一青,徐芊蕙跳出来骂道:“死贼公,你胡说什么呢?”赖老爷笑道:“其实少女思春也什么,可是犬子三番四次被徐小姐殴打,这事却说不过去。”徐芊蕙怒道:“那杂种自己没用,怪得了谁?”徐子长眉毛一斜,心里却甚是高兴,道:“蕙儿,你真的打了他儿子?”徐芊蕙道:“他们先动手的。”赖老爷道:“徐小姐这话可说得好笑,平白无故的犬子为何要打你们?”徐芊蕙道:“你生的烂胚,我怎么知道他有什么病?”赖老爷道:“据犬子所说,他是不幸见到了徐小姐与相好所做的不检行为,为正我华夏礼仪,出口相劝才得罪两位的。”徐芊蕙道:“犬子犬子,你知道他是个狗儿子那你还信他的话?”

赖老爷被她说得颜面无存,沉声道:“徐老爷,竟然令千金如此出言不逊,那也别怪赖某不客气。”徐子长笑道:“赖老爷何时客气了?”赖老爷冷哼一声,问身后的儿子道:“上次出手打你的那人是谁?”赖少爷抽抽鼻涕,指着乐新何道:“就……就是他。”赖老爷看看乐新何身材,道:“这丁点身子就把你们打成这样?”赖少爷打个啊秋,道:“他力气可……可大呢。”赖老爷点点头,道:“徐老爷,犬子虽然没用,可这事却也没完,既然这小子并不是你的女婿,那赖某也不怕得罪。”大声道:“大柱子,把这小子给我打了。”身后一粗大汉子应是,上来就要打人。

徐芊蕙护在乐新何身前,道:“不能打他!”徐子长喝道:“撕破了脸皮徐某还怕你不成,来人,将这伙人给我撵了出去。”手下十余个镖师齐声上前。赖老爷道:“就这些人还敢在这撒野?”一声令下,手下二三十人一哄而上,大打了起来,周围观众见了连连退让。徐子长手里十多个镖师个个都是好手,奈何人数相去悬殊,占不得半丝便宜。这边那壮汉大手一推,将徐芊蕙推倒在地,径直来拿乐新何,乐新何一步退避,正想动起剑来,又恐误伤人命,迟疑不决。那壮汉仗着彪悍身子,大步上来,便将乐新何抓在手里。

赖老爷喜道:“好,摔死他!”徐子长叫道:“护住乐少侠!”数名镖师应声朝壮汉打去。那壮汉吃痛,不得已松开乐新何,着力一拳,将后头一名镖师打翻。乐新何自小学习剑术,拳脚功夫只通皮毛,上前想要替帮助自己的人解围,不想一拳下去,反是觉得拳头打得甚疼。那壮汉随手一提,就将他摔在地上。赖少爷鼓掌欢呼,道:“接……接着打!”那壮汉躬身将乐新何捡起,又把他丢在地上,徐芊蕙大叫一声:“不要!”乐新何浑身疼痛,害怕再给他逮着,在地上翻滚一周,顺手将一名赖家家奴撂倒。那壮汉踏步赶上,张手一抓,正被乐新何躲过。

徐芊蕙叫道:“好,快用剑捅死他。”徐子长听毕胆寒,道:“别乱来!”那壮汉气势昂扬,大手抓来抓去,掌风呼呼作响。乐新何强镇心神,步若回风,连躲三次。赖老爷骂道:“早上的饭白吃啦,这都抓不住?”那壮汉气急败坏,大喝一句,却不想乐新何突一手,用剑鞘顶了自己肺一下,重心一个不稳,趴倒在地。徐芊蕙拍手道:“趁现在杀了他!”徐子长道:“死丫头别乱说话。”

那壮汉一招受辱,野性大,爬起便将乐新何按在地下。乐新何被他压得死紧,动不得脱,当头就给他打了两拳,赖家父子齐声叫好。徐子长见情势不妙,手下又被赖家家奴牵制,便要自己动手。那壮汉一声怪叫,一拳又朝乐新何脑门打来,乐新何见这拳头来势汹汹,用的力气极大,心中恐慌,忽见眼前一只手掌伸来,正好将这拳头接住。徐子长叫道:“海山兄!”徐芊蕙道:“邵伯伯!”马亭道:“总镖头!”无人得见他是何时出现,然就是在那接住拳头的一刻,三个声音同时叫了出来。乐新何定睛一看,见救自己之人一身朴素粗衣,白髯飘荡,正是那日在西湖边上的酒店里碰到的邵老爷子。

邵海山道:“这位少年手握杀器却并未开封,想来是不忍伤到壮士性命,而壮士出手招招取命,这般做法如何说得过去?”声似冷铁。那壮汉喝道:“说不过去又如何?”左手刚要拳,却觉身外凭空生出一道张力,将自己甩了出去。邵海山将乐新何拉起,乐新何道:“谢谢邵前辈。”邵海山道:“你姓乐?”乐新何应是。邵海山点点头,眼中多生一处悲凉。赖老爷大声道:“快……快把这老头打了。”壮汉这交摔的不轻,然身子毫无痛处,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其他奴仆摄于气度,不敢妄自出手。

邵海山道:“大伙都过来吧!”众镖师纷纷应声退还。徐芊蕙大声道:“邵伯伯,快打死他们去!”邵海山微微一笑,脸上刀疤若隐若现。徐子长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海山兄做的不错,我等此遭是来看潮的,岂能因这等无聊事而坏了雅兴?”向赖老爷冷笑一声,带着众人走上坡去。徐芊蕙关心乐新何伤势,跑上来道:“你不碍事吧?”乐新何摇头道:“没事,只是擦破点皮。”徐芊蕙道:“真的没事么?”乐新何道:“真的。”徐芊蕙这才放心,牵过他的手,道:“我们也快点上去。”

邵海山默然前行,脑间往事牵连,心难以安,回顾身后这名姓乐的少年,春水东流之间,旁观人群里青衣晃动,恍惚又看到了另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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