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黄富荣比他年纪大了不少,但叫她碧姐,她丝毫没有不适应。
她说:
“我一个女人来,才不会引起他们注意。这是给朱大当家和陈团总的东西。”说着她放下包袱,从贴胸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着的牛皮纸,递给黄富荣。
黄富荣接过,看也没看,就忙揣进怀里,转身没入了林中。
在村苏副主席汪兴法家吃过早饭,章云凤、苟润堂穿上汪兴汪兴法夫妻俩日常干活穿的旧衣裳,章云凤头上还缠着一条长白布帕子,背着背篼,提着挖药锄就和身背土火枪的汪兴法一起从屋后的山梁上,向木王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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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云凤、苟润堂虽身上没背猎枪,但身上却暗带着手枪,他们行进在大山丛林中,既有可能遇匪、民团,也有可能遇上野猪、狗熊、山豹之类的大型野兽。
他们要进山里完成特殊任务,但要的是要保住自身安全,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木王山顶,有寒安寺陈府德、陈开志民团、土匪设的关卡,而且是陈有重兵。
这两日,章云凤、苟润堂、王兴法他们在附近山里挖药、打猎,明显感到密林中,时刻有人盯着他们,但却始终没人和他们正面朝过相。
当然,他们跟山里普通挖药、打猎人一样,挖药不假挖,打猎不假打,爬坡下坎与山里人一样敏捷,每天傍晚返回时,都背回一背篼真正的药材,王兴法再不济也会打两只野鸡或竹鸡挑在猎枪筒上,晃来晃去地扛着回家。
昨晚,他们就知道驻守朱溪沟村的红军已撤,而村苏政府及鹰嘴岩的防守都换成了游击队员。
所以,他们吃过早饭就上了山,就活动在从朱溪沟通往木王山的必经之路附近,希望能看到他们真正想看到的人。
刚进入林中不久,他们就现了异常。围绕着上木王山道路的附近山梁、林中出现了十几个挖药、打猎的男人在活动着。
但他们不像章云凤、苟润堂、汪兴法一样,真在山坡树林中挖草药,撵山兔赶野鸡,而是不离那条山路转悠着。
有戏。
苟润堂与章云凤不经意地互相看了看,汪兴法根本装作什么也不在意。
自称孔明睿的钟度田和钟松随施后福过了染房村就向明镜石处的老鹰嘴而去。
钟度田肚里喝了点墨水,脑袋灵活,一肚子的鬼点子、坏主意,很受陈府德倚重,就连本地和陕西境内的各股匪头目都刮目相看。
所以,他很自负,连取个他名都叫孔明睿,意思是与三国时的诸葛孔明一样有智慧。
这次他他装取道陕西进入任河,主要是要在何国碧内线的帮助下,弄清红军在任河区内的兵力部署,并联络陕西朱二八等股匪,趁红军兵力重点对付城口前线敌人之机,联合实施一个大行动。
当然他想与自己的小心肝何国碧相聚几日,也是他日思夜想的事。
通过几天的摸索,他自认为已弄清了一切,今天取道朱溪沟,一是看看朱溪沟的布防,二是以看货找货为名,从朱溪沟上木王山,悄然返回寒安寺乡。
不一会,三人到了老鹰嘴。
一上去,施后福就笑着与守卫老鹰嘴的村游击队员热情地打招呼,并介绍道:
“这位是紫阳来的孔大老板,要去我家看货,这个是他的伙计。”
那其中的一个持枪游击队员看了看后面跟着的二人,有点怀疑地问钟松:
“包里什么,没藏着枪什么的吧?”
钟松很静静:
“同志,现在有红军保护着呢,谁还藏枪。你看一下就知道了。”他大方地打开包袱,放心让游击队检查。
游击队员去看了看,全是白花花的大洋。
这时,孔老板笑着上前,摸出一包纸烟:
“我们绝对是正经做生意的,在你们区商会都报了备还缴了税的。来,大家辛苦,吸支烟。”
他给大家散着,还进防御工事里都见人了一支。
所有游击队员都伸手接了烟,有的人还点着,惬意地抽了几口。
当施后福介绍面前是乡游击队长陈开强时,孔老板更是恭敬地笑着说:
“原来是陈队长,幸会,幸会。”他忙去钟松包袱里抓了把大洋,侧身递给陈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