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出四合院的門,斯珩沒急著上車,用酒精濕巾擦完手,左轉開始沿路散起步來。
莊靜檀跟得不緊,也不知道斯珩什麼時候忽然停下,轉過身垂下眼看她。
「在想什麼?」
他問。
午後的太陽從落過雨的厚重雲層中冒頭,照在磚牆紋路上,照的薄雪融了一層,化成灰黑的水窪。
莊靜檀很快回神,應了句。
「在想……沒吃飯就走了,一會兒吃什麼。」
「兩碗飯沒吃飽嗎?」
「……」
斯珩短促地笑了下,欣賞了幾秒她難得無語的表情,才緩聲開口。
「莊靜音,顧左右而言他,是個很不好的習慣,我不喜歡。但我更討厭隱瞞。我知道,你有瞞著我的秘密,我希望等你想清楚了,自己告訴我。我會給你一點時間。」
莊靜檀沒說話。
斯珩說這些,很明確地在下某種最後通牒。
擱平時,她能完美糊弄過去。
但現在,她腦子一大半都不在這裡,嘴也跟著野遊了,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之前怎麼沒這個要求?」
任性的理直氣壯一人。
莊靜檀想。
規矩真多。她還討厭地球呢,難道能讓它自行爆炸嗎。
斯珩失笑,沉吟了幾秒,語氣坦然。
「因為之前對你不感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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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
跟她相處的人總會對她感興的。
只要『興』的定義夠寬闊。
莊靜檀很小,很小時就知道這一點。
對她感興的人很多。那些人無法無視她,於是對著她咆哮,亮出獠牙,尖叫,咒她去死,毆打,再被她找上門。
不管搬到哪個街區,家裡就沒有清淨過。
有胖乎乎的西裔女人氣沖沖找上門,說莊靜檀把自己家孩子五花大綁,用膠帶復纏兩遍,綁在隔壁小樹林裡整整半天。沈珧一看照片,綁得確實結實又對稱,只能瘋狂道歉。
沈珧曾經空窗整整半年,試圖教會莊靜檀中國人中庸謙遜的美德。
就從老本家《莊子》開始,清靜無為,淡泊生死,心齋、坐忘,國學老師的課一百五十刀一小時,上得沈珧心直滴血。
一度以為有效。那年秋天,她們所在的街區環境混亂,片區隔壁有人種大麻,子彈遠程飛過來尋這戶,剛好她們住隔壁,被誤傷了不止一次兩次,修了兩次玻璃後,沈珧看她安安靜靜沒有反應,心裡警鈴大作準備立刻帶著她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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