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怪好笑的。
一直以来都是他端坐高堂审案,各式各样的人犯匍匐下来对着他喊冤枉,原来也有他对一人低下头颅倾尽温柔的一天。
不过,他情愿。
此生都情愿。
顶着羞臊,姜烛慢慢解释道:
“当时,我只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女,不敢随意亵渎,你隐藏了身份我只晓得你是寒门陆家的女儿,理清了思绪便去提亲,谁知扑了个空……京中远远的望见,晓得了你的身份,我自惭形秽,便只敢将你放在心里留念了,你说既然这般,即便是你主动,我又怎敢应承?”
爱让人胆怯。
沙场上战无不胜的铮铮铁骨,遇到这世间能打动他的一抹柔情时,亦会随之折腰。
乃至怀疑人生,觉得自己配不上。
望着姜烛鸦羽一般的睫毛细细颤动,林芷澜心疼了。
环住了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人的睫毛几乎可以相触。
林芷澜凝望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
初见时她人云亦云,只同旁人一样,觉得他是冷血无情的冷面阎罗。
往后才知其中的柔情醉人。
林芷澜认真地道:
“姜姜,你是这世间最好最好的男子,不提身份爵位,光是你这一颗心和一身的智谋、仁义,世间上的任何一个女子你都是配的上的。”
这男人,在外面威风八面,令京中的大小官员闻风丧胆,怎么就突然不自信了呢?
姜烛又道:
“东鲁姜家是看着风光,实则一直被陛下疑心,当时姜家的顶梁柱一个个战死,一团乱麻,我只能用一己之力为家族拼出个未来,我又怎么敢,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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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带着气声。
跟受了伤的小兽似的。
唉,说到底,还是跟他们皇家脱不了干系。
林芷澜一阵心虚,嘴唇轻轻印在他的脸颊上,不带情欲,只是安抚:
“辛苦你了,往后有我作为补偿长长久久地陪伴着你,不知道东伯侯可满意?”
“不敢不满意。”
姜烛收紧了揽住林芷澜的手臂,脉脉爱意流动,交换着温度,和血液流动的灼热。
姜烛身材极好。
该有肌肉的地方很是硬挺。
看上去并不是魁梧那一挂的,伸手一捏梆硬。
很是……厉害啊。
林芷澜没接触比划过别的男人的,无从比较。
但多亏了陆沐筝给的那些春宫图册的熏陶,心里清楚自家男人在男人间是有多么雄壮伟岸。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进气还是出气。
呼吸的节奏乱掉了。
却见姜烛眼神一派清明澄澈,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和别的意味,刚正不阿。
仿佛只是林芷澜一个人在遐想、小鹿乱撞。
又好一阵愧疚,觉得是自己心思龌龊了,胡思乱想垂涎姜烛的肉体。
这便是姜烛的腹黑之处。
就算他动了不可描述的心思,也要端着光风霁月的架子,暗中诱林芷澜深入,分明掌控着主动权,却叫林芷澜以为她才是主动亵渎的那个人。
得亏姜烛没有一丁点儿对林芷澜不利的心思,否则林芷澜被他吞得渣都不剩还会无知无觉呢。
林芷澜心软又愧疚了。
她知道姜烛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