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阳。”
阮清宁语气淡漠地道破对面人的身份,正是傍晚刚见过的霸总本总楚文阳。
刚才他就觉得那人眼熟,再一听那冷掉渣的声音,立马确定了来人,但他并不能确定来人的用意。
虽然傍晚那会儿,他们相处还算融洽,他也能大概地猜到这人对原主的态度,但在没有直接证据表明确实如此之前,他对这个人以及对方的目的仍保持着观望态度。
楚文阳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又走了几步,停在了一个安全距离上。
他先瞥了一眼睡熟的阮阡歌,继而转向阮清宁,“不要上楼。”
阮清宁眯着眼问:“为什么?”
楚文阳却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某个窗台——阮清宁跟着看了过去,一顿。
没有开灯的屋子,连窗台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偏偏窗台是铁栏杆,铁栏杆上隐隐约约地倒映着些许蓝光,又变成红光,变换不断。其实光色挺暗的,只是因为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所以还是能看到一点,但如果不仔细看确实发现不了。
阮清宁沉默了片刻,悠悠地说道:“那两人回来了而已,最近几乎每天都回来,少见多怪。”最近几天是都回来了,但昨天没回来。
看来昨天的事还是得尽快搞清楚,等不及考完试了,明天就问清楚。
楚文阳反问他:“平时回来也不敢开灯?”
当然不是,哪次回来不是大张旗鼓的,恨不能昭告全楼的人。
但他只是冷静地问了回去:“有问题的话,我再把人赶出来好了。你还有什么事吗?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有问题他也得自己解决,解决完了赶紧睡觉,明天还要考试呢。
楚文阳不说话了,可也不挪开。
阮清宁咬咬后槽牙,语气颇为冷:“再怎么样,那也是我和阡歌的生身父母,我不至于一看到他们连家都不敢回吧?所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要说赶紧说!一个两个的闷葫芦,别逼我骂你。
楚文阳垂下眸子,终于开口,但寸步不让:“昨天的事,我解决了一半,另一半,你考完试再自己解决,这几天你们在我那住,那套房子在温铭舟家附近。”
这下阮清宁不说话了,目光直直地打量着楚文阳,楚文阳抬起头来,毫不退让对上他的目光。
须臾,阮清宁笑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阮阡歌,随后将目光重新落在楚文阳身上,语气轻快:“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跟对招一样。昨天的事多谢,至于今天和之后几天的事,麻烦了,考完试再谢你。”
“然后刚刚……刚刚我没错,楚总大晚上站别人家楼下,也不打个灯,怪吓人的。”
“打了灯不会更吓人吗?”楚文阳真诚地问道。
阮清宁想了想那画面,觉得楚文阳说的有道理,于是真诚地建议他:“下次还是站在有路灯的地方吧。”
楚文阳不说话了,继续盯着阮清宁,阮清宁回以一个从容不迫的淡笑,于是他率先往另一侧的马路走。
阮清宁最后扫了一眼那还在光彩闪烁的阳台,眸色冷淡,面无表情。可下一秒,唇角一扬,眼里又带了笑,他又成了翩翩如玉的少年。
少年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姑娘,漫步走出夜色,走进灯火通明的马路;马路边上停着一辆他看不出牌子的车,车头靠着一个清冷矜贵的男人,男人身形修长,神色淡然,目光始终跟着他。
可这目光,克制而冷淡,并不掺杂着什么不该有的情绪。
只是因为他。
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
—
“怎么还不回来?”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刚响起,就被紧张兮兮的女人一把捂住,对方其实也急,急得忍不住谩骂:“你闭嘴!嚷嚷什么呢?要是被听到了可就麻烦了!”
男人不高兴了,一把扯开女人的手,凶恶地盯着对方,“王珞琪,你还好意思说我,都说了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还敢开电视?”
王珞琪当然不服气,立马为自己争辩:“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你们,非要来这么早,我都说了那小畜生很晚才回来,你们偏偏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