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沈辞郁裹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对冈萨洛所做的安排一无所知。
被凌晨的通讯铃声惊醒,沈辞郁被冈萨洛轻拍着后背,再次哄睡陷入浅眠,可能是似曾相识的动作让他梦到了前世那场车祸。
那场让他和冈萨洛关系缓和的车祸。
那段时间沈辞郁被雌虫暴戾的情期吓出了阴影,冈萨洛就很少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有好几天都没看到他回别墅。
沈辞郁趁他外出视察产业,再次出逃,结果毫无疑问被匆匆赶回来的冈萨洛紧紧地压制在怀里抱上飞行器。
飞行器在经过主城区的一片郊区时,突故障,在急坠落的过程中,冈萨洛在紧急操作之后现无法挽救,当机立断选择弃车而逃。
冈萨洛毕竟不是军雌,独自还可以全身而退,可要护着一只弱小的雄虫,就很吃力,飞行器近距离爆炸的巨大冲击波让他不得不把翅膀收拢到胸前,以此保护怀里的雄虫。
沈辞郁的头被冈萨洛死死地按在怀里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有剧烈的爆炸声在耳边炸裂,摔落到地的瞬间,冈萨洛出一声闷哼,随即沈辞郁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第九星系冬季的白昼太短,郊区没有人烟没有灯光,只有巨大的针叶林与厚厚的积雪,以及潜伏在黑暗中的随时会出现的饥饿狼群。
沈辞郁眼睛未治好,什么都看不见,刚从无法掌控的失重感中回过神,敏锐的第六感让他意识到周边环境很危险,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苍白的脸色、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惶恐的内心。
“别怕,别怕,没事的。”黑暗中身下的冈萨洛用手臂虚虚环着自己,轻拍着自己的后背安慰着。
沈辞郁不断告诫自己只是吊桥效应,可熟悉的声音,温暖的身躯,以及夹杂着血腥味的烟味在萦绕在鼻尖,沈辞郁忍不住靠近对方,似乎这样能安心不少。
“。。。。。。我刚才已经送坐标点给救援队伍……他们很快会赶过来的。”冈萨洛似乎伤的很重,断断续续地喘息着,“我受伤了。。。暂时动不了。。。。。。我右腰处有一把小光能枪,你摸下。”
沈辞郁摸索着,果然摸到了。
“如果等下有野兽靠近。。。。。。我给你指方向,你射击。”冈萨洛说完就安静了,沈辞郁只听到几声颤巍巍的气音。
冈萨洛他伤的很重。
沈辞郁得出这个结论,摩挲着手中的枪,意味不明地说:“你不怕我朝你开枪吗?”
黑暗中沈辞郁看不到冈萨洛的表情,雌虫暗红色的眼眸里没有以往假装的漫不经心,而是满满的纵容宠溺,贪婪地盯着身上的雄虫,仿佛只要雄虫开心,死在他手里也不会抱怨一句。
入夜的雪林一片寂静,偶尔会有尖锐的鸟叫声划破夜空,长时间的沉寂后,沈辞郁听到身下传来一句轻语:“你不会的。”沈辞郁停下摩挲扳机的动作。
是啊!精明的冈萨洛很清楚自己肯定不会。
天寒地冻,危机四伏,寒冷的天气让自己的双腿逐渐失去知觉,一只眼瞎腿残的雄虫确实也活不到天亮。
那把光能枪最终没有扣动扳机的机会,因为冈萨洛的救援队伍来的很快。
自己被冈萨洛护在怀里,没有受什么伤,反而是冈萨洛失血过多,多处骨折,甚至一根肋骨断裂插进了他的肺部,翅膀也有多处烧伤,没有高级雌虫的强悍恢复能力,是撑不到救援队的到来的。
那场车祸回来后,自己由于冈萨洛在命悬一线之际仍拼死护着自己的行为,对他稍稍改观,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冈萨洛也开始给自己治疗眼睛
这是前世他和冈萨洛关系最缓和的一段时间。
可惜来的太迟,也持续的太短。
重生后他曾无数次假设过如果这种状态能再早一点,也许上辈子两人就不会以那种惨烈的结局草草收场。
沈辞郁缓缓睁开眼,一种沉甸甸的遗憾感萦绕在心间,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心口,让人喘不上气。
他转身想看看那只雌虫,却现冈萨洛并不在床上,心一慌连忙坐起来,掀开被子正要下床,才想到前世的这一天是在冈萨洛情期过后的一段时间之后才会生,现在还没到这个时间节点。
一惊一乍间沈辞郁也没有躺回去的心思,起床换着衣服回忆着前世的细节。
沈辞郁记得前世的那场车祸是人为的,对方设定的时间本来是想在冈萨洛行星穿梭之际坠毁,但由于为了抓逃跑的自己,冈萨洛提早回来了,结果阴差阳错地保住了一条命。
这世只要想起来冈萨洛去视察什么产业,规避掉那天的出行就可以了,所以那天冈萨洛外出去视察什么。。。。。。
沈辞郁停下扣衣服的动作,皱眉努力回忆着。。。。。。
等下!沈辞郁眼睛微微睁大,好像是个。。。。。。
矿区!
埃文惴惴不安地顺着楼梯往下走,口袋里揣着那张黑色的星币卡,感觉越来越烫,那种道德层面的热度透过衣物烫的他的心脏跳动变得不规则起来,埃文有点犹豫,真的要按照老板的意思干吗。。。。。。
“埃文医生,这么早!”熟悉的声音吓的埃文踩空了一级台阶,急忙用手抓住扶手才堪堪稳住了身形避免从楼梯上滚下去。
看出自己惊到了埃文,沈辞郁主动道歉:“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埃文慌忙摆手:“没事!没事!阁下,是我自己不小心。”内心呻吟不已:小雄虫阁下可是a+的高级雄虫,帝国的瑰宝,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接受他的道歉。
埃文本就心虚,这会面对小雄虫阁下,身体控住不住地想弯腰鞠躬,脸上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能让埃文露出这种便秘的表情,沈辞郁一针见血道:“冈萨洛又为难你了?”
小雄虫阁下为何会如此敏锐!
埃文内心尖叫不已,磕磕绊绊道:“没没,没有!”口袋里的星币卡快要烧穿衣服了,埃文心更加虚了,脸快要绷不住了,生硬地扯开话题:“阁下,您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沈辞郁觉得今天的埃文奇奇怪怪的,既然对方不想说也不逼问,主动递出手掌:“你昨天的药效果很好,已经痊愈了,现在连伤口都看不到了。”
埃文检查着连连点头,之前那些皇室续命的药用在阁下身上真的太应当了,简直是这批药的荣幸。
看着那已经消失的伤口,埃文突然停下点头的动作,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向雄虫,他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天老板情期小雄虫阁下要求进去安抚,态度坚定从容,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
小雄虫对自己真实的等级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