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萨洛你希望我觉醒到什么等级最好?”
沈辞郁在餐桌上想到这件事情后,一直在思索,这事没有任何前世的经验作为参考,沈辞郁也摸不准,回去的路上直接问了出来。
沈辞郁漫不经心的问话,却让冈萨洛心骤停了下,一瞬间他就想通了沈辞郁这么问的原因:“刚才在餐厅的对话你……听到了?”
“嗯。”沈辞郁不打算隐瞒,干脆的承认了。
雄虫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冈萨洛有点慌张地解释着:“内森那只虫子没什么本事,就只会嘴上逞强,他的话——”
“我知道。”沈辞郁按住冈萨洛的手臂,手下的肌肉紧绷着,主人的心情很紧张,微笑一下宽慰道:“我没生气。”
沈辞郁之前都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犹豫是否要冲击那个传说的等级,却忽略了冈萨洛的掌控欲。
冈萨洛选择自己,似乎从未考虑过等级,尤其是这段时间沈辞郁在详细了解雄虫的等级后,他隐隐有种感觉,对于冈萨洛来说,比起众星捧月的高级雄虫,选一只容易掌控的低级雄虫更合他的心意。
沈辞郁轻拍了几下对方手臂示意对方放松,解释着:“我马上要觉醒期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本以为简单的问句,冈萨洛却沉默了,飞行器内安静了很久,隔音良好的机舱内甚至听到引擎轻微的声音。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向沈辞郁袒露埃文的建议。
可冈萨洛在犹豫。
是的,犹豫,说一不二的集团掌权人在犹豫。
雄虫没有雌虫的体魄,等级对于雄虫的影响远远大于雌虫,高等级更加受到尊崇,有更多的话语权,没有虫子敢像内森那样侮辱小雄虫。
冈萨洛当然希望沈辞郁可以继续维持现有等级,甚至已经决定等雄虫过了觉醒期,通过篡改等级数据,让他这辈子都只能依附自己。
可今天那只不长眼的雌虫的话,让冈萨洛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点,沈辞郁只要光脑界面显示是低级雄虫,总有一天还是会被其他虫子奚落,拿他本该引以为傲的等级嘲笑攻讦他,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自己。
冈萨洛的内心在不断说服自己,没事,我会保护沈辞郁的,不让他去接触这些奚落的风雨,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驳:是吗?今天不就让他被嘲笑了。。。。。。
久久没有达到雌虫的答复,沈辞郁扭头看过去。
飞行器内晦暗的灯光看不清雌虫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那搭在车窗上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被攥紧,似乎在努力克制什么。
冈萨洛抽回被雄虫怀抱的手臂,转头看向窗外,音色低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你平安渡过就可以了。”
雌虫躲避自己的视线,沈辞郁眨眨眼,他太了解冈萨洛的性格了,雌虫躲闪的行为与他的性格截然不符。
冈萨洛没有说实话,他有事瞒着自己。
沈辞郁认真地看着雌虫的侧脸,道:“嗯,我会记住你的话的,平安渡过觉醒期。”
心虚的雌虫甚至不敢回头,只传来一声:“嗯。”
沈辞郁收回视线,将微微烫的额头靠在飞行器另一边的舷窗上,试图汲取上面的凉意来让自己过热的大脑稍微舒服点。
掌控欲爆棚的雌虫能瞒着自己什么事情呢?
对于沈辞郁来太好猜了,自己最近一直安静的等待着觉醒期的到了,能让雌虫如此状态的,那就只有自己的等级。
雄虫的等级太高,冈萨洛就无法像现在一样掌控自己,让自己被大众的眼神注意到,这是冈萨洛霸道的性格难以容忍的,可他却不和自己说,所以无论自己觉醒多高的等级,他应该有了准备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冈萨洛不可能伤害自己,那就只剩下篡改等级。
沈辞郁轻叹一口气,这也是冈萨洛的性格干的出来的事情,雄虫的等级想做高很难,等级鉴定机构一定会亲自上门检测核实,但是想维持低等级却很容易,毕竟没有雄虫愿意放弃诸多特权做一只低级雄虫。
可打雄虫等级的主意无论怎样都是重罪,光凭雌虫单方面的隐瞒要不了多久就会戳破,也许在第九星系,冈萨洛还可以破财消灾,可这种记录都是联网的,万一将来到主星被有心的虫子翻旧账,难免落下口舌。
沈辞郁吐出一口微烫的气息,自己真是被冈萨洛带歪了,知道雌虫知法犯法,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心万一东窗事冈萨洛会面临什么。
飞行器已经落在别墅的停机坪上,沈辞郁用手撑住自己微沉的脑袋,苦笑一声,现的还是太迟了,雌君没有安全感确实是雄主的失职。
“沈辞郁,到了。”冈萨洛见雄虫迟迟没有动作主动伸手去牵他的手。
“等我过了觉醒期,你可以接受我的匹配请求吗?”沈辞郁握住冈萨洛伸过来的手,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冈萨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可马上冈萨洛现握着的手温度的异常,狠狠地皱眉,“你怎么这么烫,你——”看到雄虫脸上不自然的潮红,冈萨洛还会不明白原因。
沈辞郁进入觉醒期了。
康纳早就在飞行器门口候着了,这时舱门打开,主人抱着小雄虫阁下急匆匆往别墅走去,简短的吩咐着:“通知埃文,尽快做好准备,小雄虫进入觉醒期了。”
康纳停下跟随的脚步,掏出光脑送讯息。
沈辞郁被冈萨洛抱着一步三跨往已经准备好的治疗室走去,早些时候冈萨洛已经让专业的医疗团队准备好设备先进的治疗室。
沈辞郁被放入治疗舱,在一旁准备好的埃文已经往治疗舱里放治疗液,随着身体被液体浸透,沈辞郁趁舱门未关上艰难支起身体,拉住冈萨洛的衣服,再次询问:“我怕自己等级不够,想先从你自己获得一个准话,你会接受我的匹配请求吗?”
冈萨洛暗红色的眸子定定注视着烧的满脸通红的雄虫,良久,俯身贴在对方耳边喟叹般低语:“我的荣幸,雄主。”
那声音轻得如同飘落的雪花,几乎无声无息,等不及耳朵去捕捉,就要消失在无形的空气之中。
可沈辞郁听见了,他攥紧冈萨洛高定的银灰色西装,一脸呆愣地重复着:“你刚刚叫我什么!”
冈萨洛把呆愣的雄虫按进治疗舱,问:“想再听一次吗?”
沈辞郁点点头。
冈萨洛终于露出老谋深算的表情:“等你过了觉醒期,我会在叫一次的。”
治疗舱上方的舱门被关上,沈辞郁逐渐被治疗液体浸泡,可他仍不想陷入沉睡,将手掌贴在玻璃上,努力睁着开始模糊的视线地看着外面那只冷峻的雌虫。
真狡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