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撐著頭看他,猛然笑了:「行,這都不跟我說話了。」
鍋里收拾乾淨,又燒了些熱水,季子漠讓齊玉回去睡,齊玉不說話也不動。
等熱水快要燒好,齊玉起身,不過片刻又轉了回來,手裡提著一雙鞋子。
舀了些熱水到木盆里,季子漠脫下了已經濕了的鞋子。
路上泥濘,時不時的踩一腳,鞋子裡的足衣都沾了個透徹。
季子漠時不時的打量一眼齊玉,後見他彎腰想碰自己脫下來的鞋襪,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為什麼不說話了。」
齊玉再次坐在他身旁,終於開了口:「不知道能說什麼。」
就如季子漠不想齊玉做家中粗活一樣,齊玉看到季子漠一身疲憊回來,他心裡自是心疼難受的。
可除了難受心疼,毫無辦法,他不知道如何幫季子漠分擔。
齊玉不說話時,身上孤寂感明顯,他望著水缸的邊角,獨自失神。
猛不防肩上有了重量,他微微側頭,季子漠的頭落在了他的肩上。
季子漠閉了眼,露出了所有的疲憊,他在齊玉肩頭森*晚*整*理,輕聲開口。
把碼頭那一段當笑話一樣的說給齊玉聽,說是自己占了巧。
齊玉怕他不舒服,抬著的肩頭不敢動,他微微側臉,看不到季子漠的雙眼,只能看到一張一合的唇瓣。
季子漠的唇邊線條清晰,齊玉不知道性感是何物,只知看的久了,他心裡開始變的慌亂。
季子漠把事當成玩笑的說了出來,過了好一會,用更輕的語氣說:「齊玉,很累,我沒這麼累過。」
季子漠似是困頓的閉著眼,沒有看到齊玉瞬間紅了眼,怕哭出來,也怕被人看到,他忙把頭轉到另一邊。
泡腳的水沒了熱氣,季子漠從他肩頭起來,看齊玉別過頭不看他,還以為是嫌棄自己身上髒。
想想也確實,齊玉是個愛乾淨的,自己在外面折騰了一天,身上不定多少塵土。
忙道:「抱歉抱歉,別介意哈,我下次注意。」
齊玉淚水控制不住的落下,忙站起身出了灶房。
他走的急匆匆,活像後面有狼追,季子漠哎哎了兩聲都沒把人哎回來。
得,又把人弄生氣了。
原本累的想倒頭就睡,現在瞧見齊玉嫌棄的樣子,季子漠自己也嫌棄起自己來。
又燒了一鍋水,簡單的擦了個澡,才回到季安的那間房睡覺。
齊玉先回的房,可等到季子漠洗完澡睡沉,他都還沒躺下。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他哭的難以止住,不是因季子漠猜錯了他的心思,而且因為季子漠的那句喊累。
齊玉活了二十一年,初次知道,原來心疼一個人狠了,會如此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