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配不上她。
宴南修摇着轮椅出去,砸了手机,也没有吃饭,费尽了力气,爬上了床。
张妈上来收碗,看到宴南修的饭菜一点都没动,人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小心翼翼地问:“大少爷,是饭菜不合您胃口吗?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再炒一份?”
她在宴家多年,是看着宴南修长大的,有很深的感情,心疼他。
宴南修摇头。
张妈这时候注意到地上的手机,再次捡起来,看到手机屏幕裂开了:“大少爷,您手机摔坏了,我去找夫人说一下,给您买个新手机?”
她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不乐观,宴南修现在可是连钱荷珊都嫌弃。
他出院后,钱荷珊都没来看过几次。
钱荷珊未必会愿意拿钱给宴南修买新手机。
“不用,你走吧。”宴南修勉强抬了抬眼皮。
张妈想着什么,开口:“大少爷,二少爷让我给您洗个澡,换身衣服,把胡子和头打理一下,明天要出门呢。”
宴南修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不去。”
他想起来了,宴润霖说了,明天要带他去把殷宛央找回来。
他意气风的时候,宴家人不同意他跟殷宛央在一起,现在,他变成这副样子,让他去找殷宛央,他们有脸,他还没有!
“可是,我要是没有照办,二少爷会骂我的。”张妈为难地说。
宴南修脸上无动于衷。
张妈绞尽脑汁:“大少爷,殷小姐回来了,您知道吗?我听家里的佣人在议论,说网上看到了她的照片,她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她要是看到您这个样子,会很难过吧?”
“她不会看到的。她怎么会看到。”宴南修声音低沉。
“可是,二少爷说了要带您出去找她,您现在身不由己,他硬来把您弄去,也没办法呀。”张妈声音伤感。
“把我弄到浴室去,我自己来。”宴南修终究说。
张妈叫了男佣人来帮宴南修脱了衣服,他自己在水龙头下淋浴,自己用工具理、刮胡子。
弄完,他在看镜子里的人,这皮囊终于有了点往日的样子,可这下半身,是怎么折腾也回不去了。
宴南修手里还拿着剃须刀,手掌收紧,刀片划破皮肉,鲜血从指缝流出来。
张妈在外面等着,听着里面好久都没动静,开门进来,便看到宴南修手在滴血,惊慌地喊人拿药来包扎。
消息在宴家传开,就成了:“大少爷拿刀片割腕自杀,没割准,割伤了手。”
于是,很久没露面的宴家人一下子在宴家聚齐了,就像到重病的人床前听遗嘱。
就剩宴星画没来,她被骗到Z国,受尽折磨,两月前,才终于被天价赎回来,精神状态已经出了问题,现在在精神病院。
宴南修的手已经被佣人包扎好,他人现在坐在床上,看着几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种自己快死了的感觉。
“大哥,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要自杀?”宴润霖勉力挤出笑脸,先上前问。
“我没有自杀。”宴南修不想被说教,直接明了地说。
但话说出去后,明显大家都不认可他的说法。
不过,一家子对视一眼,在宴老爷子的眼神示意下,钱荷珊勉强过来说了声:“南修,你好好休息”,接着,全部撤离。
他们转移到了客厅讨论。
宴老爷子先做了自我批评:
“本来想用殷宛央回来的消息让南修振作起来,没想到他这么懦弱,选择自杀。
但现在宴氏岌岌可危,洛克斯马上就要启动收购案,还不得不让南修去找殷宛央。
但不敢逼他了,怕他又自杀。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