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冲江见许差点跪下,求他放他妹妹一码,说她妹妹不知道……
明明他妹妹什么都知道!
说都是他的错,如果要报复就报复他……呵呵,江见许听得怒火上涌,心口发窒,脸色难看到能把小孩子吓哭。
他一寸寸地掰开杨弘杉紧扣他裤角的十指,清晰且冷漠地对他道:“……资本家的子女有能耐呵,不但会玩钱,连感情都能玩,……你放心,你们兄妹两个欠我和妹妹的,一分一厘我都会讨回来,一个也跑不掉!”慢慢收拾你们。
他甩开裤腿的手,红着眼睛愤怒地骑着车走了。
晚上跟县委几个人出去吃饭,国营饭店三个男同志喝了两瓶二锅头,江见许喝得最多,一瓶白酒下肚,整个人醉醺醺,同行两人好不容易把他架回宿舍。
“真没看出来,小江瘦瘦的,这么沉!”
“你也不看看他多高的个儿,看着瘦,身上的肌肉多着呢,小江,醒醒……”
“咳咳。”江见许被摇晃了两下,咳出声。
“喂喂,你可别吐啊!”小刘立马叫出来,生怕他一口吐出来。
江见许看向刘干事和小赵,嘴里含糊道:“你们拉我回来干什么,就把我放那儿,我还要喝……”
“还喝!我说小江同志啊,你在搞什么啊?有什么心事嘛,一个人闷闷不乐喝这么多……”江见许今天话格外少,别人唠嗑,他自己坐着闷不作声一怀一怀地喝酒,两瓶白酒他一人干了一瓶多,这可不寻常。
“你是不是跟对象吵架了……” 一般结过婚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男人要么高兴的喝酒,要么借酒消愁,小江事业上没问题,家境好,那肯定就是感情出事了。
“他有对象了?”另一个掺扶的人问。
“有啊,上个月我还见着呢,长得贼漂亮!”
“漂亮女人就是不靠谱,对不对啊小江。”那人听了,来了兴致想套话。
江见许听到了,低着头含糊一句:“……就是个骗子!”
骗子?旁边扶着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嘘了一声,什么样的女人敢骗公安啊……
“她骗你什么了?”右边县委组织部小赵,挤眉弄眼在旁边问了句。
江见许吐出一口酒气,人事不醒:“狠心……”
狠心?两人对视一眼,又是骗子,又狠心,这感情听起来刺激,小刘二十七岁,结婚三年,小赵还是个未婚的,可好奇了。
不过再问,就问不出什么了。
“我天,这么重!”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将他扶上楼,用钥匙开门,将江同志放床上去了。
江见许躺在床上,难受地皱着眉头,手放在额头仿佛头痛似的。
“你真没事啊?”小刘弯腰拍了下他腿,听到醉了的人在嘟囔。
他凑耳朵过去听:“……没良心的,不结婚……”
小刘难得安慰他说:“不结就不结,女人都这样,无情得很,你也看开点,我们那边还有个被家里逼着结婚的姑娘,结完婚就跑了,宁可跑也不跟那男的过……那男的花了钱花了票最后鸡飞蛋打,所以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好聚好散,听到没小江……”
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似乎没听清,痛苦地捂着胸口翻了个身。
江见许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今天周末不用去所里报道,他静静躺了半天,腰一使力,从床上利落坐起来,伸手摸了下额头,酒喝太多了,昨晚都喝断片了,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头还有些疼。
坐了一会起身穿上鞋,不发一言地走到桌前,从暖壶倒了半搪瓷缸水,仰头大口饮尽,喝水时,喉结上下剧烈滑动,有水渍顺着嘴角脖子流下来。
等到他洗漱完,打了热水刚将暖壶放到桌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头也没回:“请进。”
随着低沉的话,韩舒樱在外面轻推开门,探头往里望了望,见到江见许正站在桌前,低头背对着她,背影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挺拔,她小心翼翼拎着饭盒走进去,她是第二次来江见许的宿舍,屋子跟上一次来没什么不同,东西一模一样的摆放位置,她见江见许站着那没动。
其实她一进来,江见许听到鞋跟轻轻踩地的声音,耳朵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人是谁,他没有回头。
“那个……”韩舒樱忍不住出声了,主要是屋子里太安静,气氛有些尴尬,她道:“江同志,我给你做了点好吃的……”
江见许没作声。
“……你,你床单换了,挺好看的。”韩舒樱走过去,望了眼白床单,没话找话地夸道。
“你这几天怎么没去大杂院,你不来,我都有点想你了……”
江见许目光凌厉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少甜言蜜语,他就是被她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了。
韩舒樱被他眼神盯得小心脏扑通一跳,赶紧冲他露出笑容。
但不好用,江见许拿着搪瓷喝了口水,冷声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韩舒樱心里叹气,看样子送饭不好用啊。
那就浅浅再送个礼吧。
她将手里拎着的饭盒放到桌上,从包里取出她给他织的围巾,举高高到他面前说:“江同志,天气凉了,这是我亲手织的围巾,送你的礼物。”
江见许根本就不接她的礼物。
韩舒樱:……
“不喜欢啊?那算了,我先收回,以后再送你别的。”她又把围巾收回包里头。
拿着搪瓷缸的江见许,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