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趙霜酒的臉色瞬間陰沉無比,目光如刀一般,死死的盯著魏忠:「你說什麼?!」
魏忠叫苦不迭,忙聲道:「王爺,如今不知道小將軍情況到底如何,奴才已經命人趕緊去查,咱們。。。。。。」
趙霜酒閉了閉眼,強壓下心頭滔天怒火,他現在壓根兒沒心思怪罪誰,為今之計最重要的,是要確認江韶的安危!想到這兒,趙霜酒用陰沉的能滴水的聲音道:「通知所有人,即刻啟程前往延濂!不得耽擱!」
第55章
江韶其實並沒有趙霜酒想的那樣危在旦夕,但情況也確實不容樂觀。當晚,他帶著人悄無聲息摸進牟牛部的營地時就察覺了不對,迅反應過來,趕緊撤退。這才沒有進入牟牛的包圍圈。但儘管如此,也是損失了近一千人才衝出牟牛的埋伏。
但布日古德本就報著一定要取江韶人頭的意思,怎麼可能輕易放他走。
於是情景逐漸演變成了江韶在前面逃,牟牛部在他身後追。周珺狠狠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水,眼中閃過狠厲,沉聲道:「將軍,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被布日古德追上的。」
江韶臉上也帶著血,神色沉重,看著身後的追兵,他心裡忍不住的想,布日古德怎麼會知道他今夜會進攻?
雖然心裡止不住的懷疑,但情況緊急,他沒辦法把心中的懷疑說出口。添了下乾澀的嘴唇,江韶沉聲對周珺道:「你帶著人往前跑,我殿後。」
「不行!」周珺想也不想道,「您是將軍,不容有失,您先走,我殿後。」
江韶蹙了蹙眉頭,沉聲道:「沒時間爭了,趕緊走!」說完,一勒馬,停了下來。周珺見狀跟著也要停下來。江韶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是軍令!」
周珺咬牙,「將軍!」
「走!」說完,江韶不再看他一眼,而是帶著三百多個人停下,阻攔身後的追兵。
周珺眼眶閃著淚花,嘴唇都被他自己咬破了,他不敢回頭,狠狠一抽馬鞭,領著剩下的兩千人往前跑。
江韶身邊圍著六個打扮與尋常士兵不同的人。正是趙霜酒派給他貼身保護他的。
「影六,」江韶緊緊握著長槍,沉沉的目光注視著眼前奔騰而來的追兵,眼中帶著決然之意,沉聲道:「若我今日回不去了,你們六人一定要設法活下去,傳信給殿下,說。。。。。。說我對不住他,失了約,讓他別生氣。」
影六,也就是這六人中的老大,決絕的搖了搖頭,「將軍,王爺給我等下了死令,只要有我們一時,便決不允許將軍收到任何傷害。我們必定會保護將軍活著回去,傳信給殿下的事,還請殿下自己來吧。」
江韶長長吁了口氣,「今日我回不去了。你們一定要活下去。」說著,不顧影六還要說什麼,重重道:「這是命令!活下去之後,無比給殿下傳信,軍中。。。。。。有內鬼!有人通敵,讓殿下務必把人揪出來!」
影六神色一變,看向江韶,「將軍。。。。。。」
「我們計劃周密,能知道這件事的,職位必定不低,若是留下他,來日必定是心腹大患,此人非除不可!此時非同小可,你們一定要有人活下去!然後把消息傳給殿下!」江韶眼睛灼灼的看著他們幾人,眼中沒有半點兒快要死了的驚恐害怕,只有英勇赴義的無怨無悔,但若是細看,還是能從他的眼底看出哀傷和遺憾,還有那快要掩蓋不會的思念。。。。。。
影六眼睛莫名有些難受,他深呼了一口氣,知道江韶的話是多麼的嚴重,只能壓下心口壓抑的要快窒息的沉重,重重抱拳:「屬下遵命!」
「屬下遵命!」其餘五人也重重應道。
說話間,追兵已到。
布日古德的目標就是江韶,如今見他留下,便也不再執著於追兵,而是一揮手,讓士兵將江韶這三百多人呢團團圍住。
很快,江韶的周圍就全都是牟牛士兵。
布日古德深邃的眼中滿滿的怨毒之色,一臉絡腮鬍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以至於看不太清他的神色,但誰都能感受到他刻骨的恨意。
「江家小子!你父子二人殺我族人無數,如今還想趕盡殺絕,是不是太狂妄自大了?你們大慶有句話,叫風水輪流轉,怎麼樣?沒想到吧?今日竟會落到我的手裡!今日,我就要用你的頭顱,來祭奠我們死去族人的亡魂!來日,我必定揮兵南下,踏平中原!讓你們大慶!付出血肉的代價!」
江韶冷笑不止,輕輕揮動手中的長槍,譏諷道:「布日古德,說我狂妄自大,我看是你吧?你還想揮軍南下踏平中原?做夢!我告訴你,只要有我,有我江家一天!你就別想踏過延濂半步!」
布日古德輕蔑一笑:「可惜,天涼之前,就沒有你了。」
「沒有我又怎樣?」江韶傲然一笑,雖然才17歲,但氣勢絲毫不輸給對面那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我死了,還有我爹,我爹老了,我弟弟會長大,他會接替父兄的擔子,守護著我大慶每一寸土地!你這輩子!都別想著妄圖染指大慶!」說著,劃破風聲的聲音響起,江韶遙遙一指,槍尖直指布日古德的鼻尖。
布日古德冷笑不止,「你如此忠誠大慶,可曾想過大慶是否會相信你庇護你?」
江韶神色微變,不過很快就恢復:「與你何干?」
「自然與我無關,但本王惜才。跟你父子二人在延濂打了這麼多年,我知道,你們都是有勇有謀之人,可惜,你們所忠誠的王朝卻不相信你們。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今夜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