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致却不管那么多,冷笑:“什么弟妹?八字有一撇吗?还有,妙儿不只是丫鬟,她腹中,有我的骨肉,有魏家的孙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到了这刻,倪妙儿也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腰身,故意凸显看不出有孕的平坦的肚子。
魏行致道:“当初要不是我和妙儿吵了两句,拌了嘴,又怎么舍得让她出来做事!本还以为苏小姐是个宽厚之人,不会欺负妙儿,如今,呵呵。”
说到这里,倪妙儿眼珠子转了转。
她还想再试试。
自上次苏幼青单独把她叫去屋中,她就像中了咒似的,每次想说当时房中情形,都会感觉到四肢无力,几乎晕厥。而每当她想对叶茴或者雾菱动手,舌头也跟被针扎似的。
如今好些日子了,魏行致又在,整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打定主意,她开口:“二爷,其实还不止今日呢,前些时候……呃……”
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摇摇欲坠。
魏行致满脸心疼地扶住她:“妙儿,前些时候她还欺负了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意识到自己说不出口,倪妙儿只能摇了摇头:“妙儿是想说,前些时候妙儿就知道自己错了,想来找二爷认错。”
魏行致颇为懊恼。
魏郑氏着实看不过眼,望向地上摊摆的皱巴巴的银票,打断魏行致和倪妙儿:“二弟,劳烦你分清是非。要不是倪妙儿偷拿苏小姐的银票在先,又怎会追责到她身上去?”
魏行致当即回:“拿些钱又怎么了?她怀的可是我的种!日后还要管她叫一声姨!这般小气,如何能成我弟媳?”
刁嬷嬷等来等去,终于等到机会,立刻接话:“老奴就是看着妙儿姑娘食不下咽,日不能寐,才想用钱给妙儿姑娘买些好的来补补身体,没想到老奴一把年纪,还要去见官——”
魏行致瞪大眼睛:“谁敢报官!”看向舒青窈:“你今日要是敢报,我叫你走不出这个院子!”
“小姐,”雾菱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疯子我们惹不起的。”
舒青窈冷眼。
银票事小,可这倒打一耙,还出言威胁,当真叫她心里不痛快。
语调淡淡:“雾菱、叶茴、凌桑,你们三个,去把咱们所有的银子、首饰、衣物……全部抱出来,送给妙儿姑娘。”
“小姐?!”三人异口同声。
舒青窈仍旧淡淡的,对着魏郑氏屈膝一礼:“这些日子承蒙大夫人照顾,青儿准备辞行,回苔州。”
魏郑氏大骇:“苏小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并不是‘随便’,”舒青窈略一抚发,颔首,满眸哀伤,“魏家二爷偏疼丫鬟至此,是丫鬟的福气,却也是正妻悲孽。眼下二夫人昏迷不醒,二爷却为个丫鬟特意跑来若兰院大发雷霆,何曾顾念过二夫人分毫。”
顿了顿,继续:“再者,青儿如今的身份,还只是个客人,就被要求给丫鬟让步,很难不让青儿想到日后。这样的日子,青儿过不了的。与其以后让魏、苏两家难堪,不如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