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楼转身,走在前面。
衣袖迎风而动,露出一截熟悉的玉色。舒青窈目光落在上面,怔了怔,又继续前行。
心情十分复杂。
那是她的玉蝴蝶。
起初发现玉蝴蝶不见的时候,她冒着风险回到酒房仔细翻找过,但一无所获,便怀疑是被沈星楼故意拿走。原以为后来他会以此为要挟,没想到从头到尾他都不曾提起。
若非偶然,他在前面转身,她也发现不了玉蝴蝶系到了他的腰上。
踌躇片刻,舒青窈还是忍不住开口:“小王爷,您腰间的玉饰真特别。”
沈星楼步子一顿。
而后捏起玉蝴蝶,漫不经心地摩挲:“哦,是你的。”
舒青窈:……
……倒是一点也不脸红。
深深吸了口气:“既然是我的,那还请小王爷把它还给我。”
“不还。”拒绝得干脆。
“为什么?”
沈星楼:“小王看上它了,不想还。”
舒青窈:……
顿了顿突然问:“你这么想要,莫非是哪个男人送你的定情信物?”
心跳顿时漏掉半拍,舒青窈唇角紧抿,眼神不觉变深。
沉默片刻,她声音轻轻:“不给算了,以后买更好看的。”
话虽如此,可她知道,这玉蝴蝶世间仅此一块。
沈星楼微微侧目,眸底闪过一瞬失落。
凝光堂的大院内,已人山人海。
被围在人群中的,是魏家那身有残疾,不便见客的二少爷,魏行致。
他穿着宽松的衣袍坐在尚未化尽的雪地上,双手握拳,不断捶着双腿,大吼大叫: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饶是嚎得凄惨,可只见他满脸通红,没有丁点儿眼泪。
眼见人越来越多,劝他的声音也此起彼伏,他越发大声:“原以为娶个老实人家的女儿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哪晓得女人不安分起来,管她老实不老实!”
舒青窈一头雾水。
她来魏府不久,雾菱也是个外人,只知道魏行致的妻子是魏林氏,几年无所出。前两日和魏林氏有过交集,言谈举止间,能感觉到她心思缜密,话少却温和。
和“不安分”,着实无法联想到一块儿去。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又怎能说得准呢?
“小姐!您原来在这里!”一双手突然从身后而来,抓住她的手腕。
舒青窈心惊一瞬,回头,看到气喘吁吁的雾菱,红着眼眶,声音颤抖着发哑,似乎下一瞬就要哭出来。
她动了动唇,还未来得及说话,雾菱已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小姐叫奴婢去备糕点和茶水,奴婢就去了,哪晓得回来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只能到处去找。又听说方才那白家小姐和您闹出了事,去了老夫人那儿。可是等奴婢赶过去,那里的家奴凶得要命,拦着奴婢不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