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姐最近来得勤些。
北境的秋日,信来了两次。
一封是说爹被陛下召见了一次,精神好些了,甚至陪着娘去了趟越乡,一览风光。另一封只有廖廖几句,是娘的笔迹。
信中这样写道:“我尝了,存己种的香瓜很甜。下次休沐,不用再来芰荷村了。”
落款日期是九月五日。
是四天前。
她连给娘回信的时间都没有,蛮人知道了梁璟不在北境,最近一直试着冒头。他们在穆旦峰集结兵力,试图反扑,打出一条出入线。
“车骑将军,李将军和吴将军已经准备好,现下等着您过去。”
是小五的声音。
他原先是梁璟的手下。
“好。”
梁承影出营,照常讲解战局路线,等她说完,他们各自带领军队率先出。
“你怎么了?”
季无蛮骑马赶上同样策马的梁承影,人群之中,只有他注意到了她微微红的眼尾。
她以前,不这样的。
“没什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情势危急,她没时间感伤。季无蛮见状只是从喉管出一声轻“嗯”。
她去看信了,可能是最坏的结果。
他们兵力集结得及时,浇灭了蛮人反扑的热火。
回营已是第三天后的夜晚,漠北的夜空云层渐少,星芒点点,梁承影望着它们不愿眨眼。
“喝吗?”季无蛮走近她,而后伸手递来一个酒袋。
旁人都说这个解忧,他虽听过,但没喝过。这个是特地去问吴将军讨的好酒,希望能有用。
“你说,若是人死后真的变成银汉,哪个会是他?”梁承影低头接过他递来的酒袋,随即继续凝望着夜空平静地问道。
季无蛮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夜空,指着启明星道:“应该是最亮的那颗吧。”
“可是它一直都在……”
“那我怎么觉得它最近更亮了?”
“是吗?你也觉得人死后会变成银汉挂在夜空吗?”
“其实我不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生下来就会死,不过是看会不会有人继续挂念。就像我爹,我娘在我还不懂事的时候就一直挂念着他。现在只有我挂念着他们两个了。”季无蛮叹息。
“酒你喝不喝?”
梁承影摇头。
她娘从不让她碰酒,而且她也不喜欢。
早前试验过,她酒量不好,只会昏睡不知所以然。不过秦姐姐有给她配药,到了必须饮酒的时候,她会用。
“你不喝我喝。”
季无蛮拿过她手里的酒袋,打开闷了一大口,酒还没咽下去,就被呛出来了。
“咳咳咳……到…底谁用这个咳…解忧啊咳咳?”
本来他想喝酒,是因为觉得没人会牵挂自己。这下可倒好,丢人丢大了,但还好没有喷到梁承影身上。
“…要不你试试慢点喝?”梁承影有些担心地建议道。
他应该不会被呛死吧?
“咳咳…可我看其他人都是这样喝的啊?”季无蛮反复观摩了下这个酒袋,也没什么不一样啊,而且,一点儿也不好喝。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不要什么都学他们。”
她苦口婆心地劝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