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除了哭泣声,前方同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柩车启程途中,行人纷纷让开,其中不乏梁承影三人。
一名面显恸色的中年男子在前执绋,挽柩者唱挽歌。
纸钱随之撒落一路。
“那我先去找客栈了!有缘再见!”余宴火开溜,再等三个时辰,天都要黑了,他害怕呢。
徐如安望着他们一行人渐行渐远,直到梁承影叫她,才回过神来,“软软,我们也归家去吧。”
“哦,好。”她也说不清,为何会心绪不宁。
她们要先去拜访爹娘旧友,桐姨莫叔一家。莫叔是莫北师傅的同父异母的长兄,全名莫南,是越乡出名的富商,早些年遭了匪,被梁璟所救下。而桐姨,全名江雨桐,是江茉音的同乡姐妹。
莫北师傅的娘在生幼妹时难产,他爹执意要保小,最后一个都没活成。这也是莫北师傅一心想要逃离莫家,执意随梁璟去向北境的缘由。
他跟着梁璟随军打仗时,约是她初入军营那般年纪,或者更小一些。后来,莫北师傅从未再回过越乡。
之前,爹值休沐偶有空时,会来越乡一趟,梁承影总是被放在家中,同莫北师傅待在一起,听从他严格的训练。
“师傅,承影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息啊?红璞姑姑说爹和娘去越乡了,他们跑那么远去玩,承影也想去玩。”梁承影皱眉撅嘴,额头上豆大般的汗珠顺势滑到她眼睛里,她下意识闭紧双眼,却还是有少许汗水流入眼中,她努力眨巴着眼睛,企图减少疼痛感。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腰杆挺直了!”
“啊?不直吗?”
可是她今年才七岁,娘说小孩子没有腰的。
“练功要专心,战场上更要专心,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又死了?
自打爹令莫北师傅教导于她,她早已在莫北师傅口中死过千千万万遍了。
“再练……承影就真要死了。”她将手中的石块丢远,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仰头看着面色仍旧严肃的莫北师傅道:“师傅,还是教上次那套功法吧!等几天娘归家,我还要表演给她看呢!”
“你娘也喜欢看?”
梁承影见莫北师傅的眉宇舒展,赶忙仰着笑脸回道:“对对对!娘可喜欢看了!”
……
“承影带新妇如安见过莫叔和桐姨。”徐如安与他站在一起,也恭敬地朝着两位长辈行礼。
话罢,梁承影将她娘准备的礼物奉上。
“好好好,人来就成了,还带什么有的没的。你娘前几日就同我书过信,桐姨早就迫不及待地等候你们前来。如今一看,承影竟这般大了,新妇模样也精致,颇像越乡家的美人。”江雨桐拉住徐如安的小手,反复打量道。
许是莫北师傅的娘难产一事,对莫南叔影响过大,他与桐姨成婚几十年,膝下无亲生子嗣,而是认了一双子女。
义子取名为莫听叶,义女取名为江吟行。
本就年老多病的莫家老爷,得知此事竟一口气没喘上来,被活活气死,于是他就成了十里八乡公认的“不孝子”。
碍于其富商身份,鲜少有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