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了晚饭,谢昭才回房休息。
谢枝勉强喝了半碗清粥,又服了药,陪着谢父谢母坐了一会儿才去休息。
谢枝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睡意并不多,她睁着眼,忽然听到门被小心推开的声音。
她探头往门口看,现是谢父。
“爹爹?”谢枝掀了被子要下床穿鞋,“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吗?”
谢父本来以为谢枝睡了,才悄声推门进来的。他不免为刚才那偷偷摸摸的举动而感到羞赧,摸了摸鼻子,走过来把谢枝按回床上躺好,给她严严实实地掖好被子。
“没什么事,就是爹爹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谢枝陷在被子里,整个人暖呼呼的,她眨了眨眼,说:“娘亲才刚走不久,我没什么事的。”
谢母刚才陪她躺了会儿,见谢枝闭眼,以为是谢枝想睡了,哄了她几句才走的。
“嗯,爹爹就是来陪陪你,你困了就睡,不用管我。”
谢父一个五十出头的军中莽汉子,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显得十分委屈。
谢枝被子蒙了半张脸,她偷偷抬眼看谢父,看到他壮硕的身躯缩在她的床边,宽厚的胸膛替她挡掉了烛光,几乎是把谢枝都拢在了身后。
她忽然想到其实这些年每一次生病都是这样的。
谢父谢母谢昭会推掉大半的军务,轮流着在她床边陪她,她每一次睁眼,都能看到他们守在她床边。
谢枝想,她真的有着很好很好的家人。
“爹爹……”
“怎么了?”谢父布满粗茧的手温柔地替她拨开眼前的碎,他声音放的很轻,“睡不着吗?”
谢枝说:“白天睡得太多了。”
“嗯,那聊聊天吗?”
“好。”
“生生想聊些什么?”
谢枝摇头,她也不知道聊什么。
谢父唔了声,忽然说:“听你阿兄说,你前天迷路了。”
“……嗯。”谢枝觉得她一个十七岁的大人,说迷路太丢人了,于是把头都埋进被子里,闷声道:“其实我原本是认得路的,只是后来熄了灯,天太黑了,我就……分不出来了。”
谢父想起前天确实整个京都都熄了灯,看着谢枝毛绒绒的脑袋,唇边挂了笑,顺着谢枝的话说:“那确实,都怪路太黑了,咱的生生才找不到路。”
说起这个,谢枝问:“爹爹,为什么京都会突然把灯全都熄了啊,还派官兵在路上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