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陷在充满那熟悉清香的床榻上,她猛地瞪大了眼,像条案板上的鱼一样拼命的挣扎,“江上影,你冷静点!”
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又重又热,靠在一起时就像抱了个火炉,一下子也给她捂出了汗。
江上影粗声道:“谢枝……呼呼……运了功这药作得更厉害了……”
“我去给你找明大夫。”谢枝道:“明大夫医术高,定也能解了这怪药。”
虽然她听墙角时听到的是这药没解,只能让它作完。
“呼……呼……”
江上影艰难翻过身去,捂眼喘息。谢枝顺势快地爬起来,忙不迭跑出去,喊道:“我立马回来。”
谢枝一路狂奔,第一次那么准确而快地找准了路,猛地推开了明涣的房门,幸亏明涣也还没睡,她匆匆解释了几句就拉着人跑回去。
明涣被拽的跌跌撞撞,忙说道:“慢些慢些。”
谢枝却很急,“慢不得,明大夫你快些。”
明涣第一次觉得他比谢枝更像身娇体弱的闺阁小姐,“好……好。”
纵使二人已经尽力快了,回来时江上影体内的药性还是不受控制地挥到极致。
似是受不了那蚀骨入髓的折磨,江上影扯烂了一身的锦缎织就的衣裳,梳理整齐的头也被他弄散了,束的玉冠也不知滚落到了何处。手心被掐出了血印,淌出来的血星星点点地染红了雪白的锦被……
谢枝用力掰开他握紧的拳,死死地抓着,不让他再继续伤害自己。
“谢枝……”江上影声音嘶哑地喊道,染血的手握紧了塞在他手心里的谢枝的手。
谢枝应了下,看向明涣。
“怎么样,明大夫?能解吗?”
明涣蹙眉,沉默少顷,摇了摇头道:“江小公子中的是西域特有的催情散,这种药一般是用来助兴的,也不会有人特意去调配解药,只要等药性挥完就行了。”
“不过我见江小公子脉象紊乱,似乎还运了功。”
谢枝立马道:“嗯,他方才确实运了内力。”
明涣:“那可坏了。催情散里有几味药就是来压制内力的,若是运了内力,反倒会催药性,让药力加倍作。”
“若是一直这样会怎么样?”谢枝问。
“谢姑娘说的是不解毒吗?”明涣想了想道:“西域的催情药调配的草药大多是热性,若不得解,便会害及心神,严重的还容易怒暴躁,痴傻癫狂。”
谢枝抿紧唇:“……”
安静的室内被江上影压抑的喘息声填满。
明涣微微偏头看谢枝。
她侧对着他,虽是低头,可目光却一直集中在隔着重重帐幔的床榻上的人身上。
他眉梢微挑。
算来他和他二人认识的时间都不算短,虽然接触的不多,可他这些日子都有特意地关注谢枝,是以自然也清楚她和江上影的情况。
不过是位高者的一厢情愿。
就看谢枝会不会对江上影稍有心软。
明涣漠然旁观,甚至颇为残忍地提了个建议:“若是姑娘需要,在下可以为江小公子施针。不过施针只能让江小公子晕过去免受痛苦,药性仍旧不会消失。醒来后江小公子会变成什么样,在下也不敢确定。”
“……”
谢枝没答应。
大约半刻的时间,榻上的江上影痛苦地低吼出声,丢开了谢枝的手,可下一秒复又握掌猛掐手心,顿时掌心鲜血淋漓。
谢枝手足无措地站起身,似乎在之后的一瞬间下定了决心,她转头看了一眼明涣。
明涣心领神会,合上门出去了。
咯吱的关门声响起,江上影恍惚间以为谢枝又走了。他慌乱地爬起来要去寻,“谢枝!”
看不见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我在。”谢枝应道,走过去扶住江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