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沉默后,宋玉书递给她一块西瓜。
怜惜道:“吃块瓜吧,看你瘦的!这一路可是挨饿了?”
“嗯!”宋卿月轻应,接过西瓜轻轻咬了一口。
沙脆甘甜的瓜汁于唇齿间流溢,咽下瓜汁后,她再次捌开了脸。
这是两月来,她吃到的第一块瓜。
瓜很甜,却甜得她根本咽不下去!
一路以来,柳无恙抓到鼠也好、兔也罢,都紧着她吃。
即便如此,她还是瘦成这副形容。
眼下,她有糕点、还有西瓜,可柳无恙呢?
他身无分文,连今日的饭食都无着落,更别说落脚处……
未察觉她的异样,宋玉书接起前话,同她讲起惠妃的事。
原来,真如王通判所言,靖王的母亲惠妃确为一个姿色平平的宫女。
因着宋玉书十多年常随恩师出入宫禁,对惠妃的了解远大于野间传言。
“听恩师说,圣上某日因同皇后置气,又吃醉了酒,随意拉了一个宫女宠幸了一夜。”
宋卿月才缓过心底伤感。
她放下才咬了几口的西瓜,道:“所以,那个宫女便是惠妃了?”
宋玉书轻一点头,“仅这一夜雨露之欢,惠妃就怀了靖王,虽是圣上第一个子嗣,母子二人却并未得宠。”
宋玉和一面啜着凉茶,一面轻言缓语……
原来,当今圣上对皇后宠爱无两,一心想等着皇后诞下嫡长子。
无奈等了几十年,皇后年愈四旬也终不见喜。
惠妃产子后,圣上嫌靖王夺了他第一个儿子的数位,心中万般嫌厌。
惠妃不过一个宫女,娘家几乎无人,在圣上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且性子既怯又闷,相貌平平,根本无力再邀圣宠。
母子二人于后宫几乎无人问津。
要国定,想民稳,当早立皇储以安天下,偏圣上一心要等皇后诞下嫡子。
于是,高呼“国祚若旒、谁任其责”,权倾朝野的尚书令携满朝文武,向圣上施压。
尚书令沈明仕出身于西北数百年鼎族,其势力范围内,高门贵邸与之相交往来数百年。
这些豪门大宗相互联姻,利益互置,唯沈氏马是瞻,足以影响上唐半壁江山。
是以,圣上几番推拒,终同意纳相国之女入宫。
沈尚书之女也是争气,圣上不过数度临幸,便有了二皇子即墨云台,被封为皇贵妃。
而无人在意的即墨江年成了惠妃的心头疾,绵延时日久化为身疾。
宋玉书摇头道:“惠妃暗暗透露,也是从那时起,靖王时时出现意外,数度险些丧命!”
宋卿月冷淡一哼:“这位圣上当真执拗!”
“可不!”宋玉书又递给她一块赤豆糕,“大皇子被封为靖王、贵人被封惠妃,还是大皇子在关边立了大功才赏的封!”
宋卿月美食当前,根本无心下咽,接过后放下,“不吃了!”
“因着身心皆病,惠妃日日缠绵床榻,久治不愈。太医署的人初时还尽心,时日久了便懈了怠!”
“所以,惠妃才转而外求名医?”她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