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香迈开大长腿,风一样地朝门外的庄稼地跑去。
“汪”一声,卧在地上的小奶狗追了出去。
跑到门口,小奶狗便停住了脚步,对着跑出门外的小主人一阵狂吠。
王海抬脚一跃,跨过门槛儿,从小奶狗头顶越过,去追柳香香。
……
现在屋里只剩三个大人。
柳福海给王寿山又倒了一杯酒,满脸通红道“我家香香,还是以前的香香,但你家王海已经不是以前的王海了。”
王寿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随着白酒的入喉,再次抽动了一下。
微微点头道“那是,那是。以目前的样子来看,王海的确配不上香香。他不但坐过牢,还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
“这我都可以忍受,关键是他刑满释放以后,不但不知悔改,还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鬼混到了一起。白天给侯玉茹家干活,晚上吃在人家家里,睡在人家炕上。你说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这世上,还有谁能干得出来?”
王寿山自知理亏,始终低头不语。
“寿山哥,王海太不争气了,太不要脸了。我家香香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嫁给这等货色?”
“对不起,寿山哥,我不是借王海来骂你。”
王寿山眼含泪水道“你说的对,骂得也对。我王寿山德高望重,光明磊落了一辈子,却不料,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而落得个晚节不保!”
“哎!”柳福海叹口气道“咱俩都没有把自己家里的老幺教育好。”
王寿山自己拿起酒坛,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福海已经看出来了,王寿山想借酒精麻醉自己。
“寿山哥,事已至此,咱们还都得往前看。”
王寿山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抬起酱红色的脸,道“我想让王海入赘到你家,当你家的上门女婿,怎么样?”
“哥,你的想法我早猜出来了。我刚才已经说了,王海坐牢我不怕,他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我也不在乎。就是和侯玉茹鬼混这事,我是万万不能接受。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人一旦有这个爱好,就像狗吃屎一样,一辈子都改不了。我怎么可能把我女儿往火坑里推呢?”
“再说了,我给香香已经物色了一个上门女婿,是北河乡的。人家小伙子也愿意入赘我家当上门女婿。”
“可香香说她不同意,说你给她物色的上门女婿,长得又黑又胖,也没什么文化。论长相,论才学,和我家王海比,那可差远了。”
“是,哥哥你说的对。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韩达君是黑了点,矮个头,没什么文化,可他家里有钱,舅舅还是咱们镇的镇长。”
“你说他舅是萧尚仁?”王寿山问。
“是萧尚仁。我还寻思着,等两人把婚一结,借他舅的关系,在南山镇的街道上,开间铺子,卖点山货、农药啥的。我这后半辈子不也能跟着沾沾光嘛!”
“你说你家王海有啥?除了会玩女人,还有什么本事?要是入赘到我家,成天往寡妇家里钻,这还不把我老两口得给活活气死?”
王寿山酱红色的脸越地难看。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再坚持。其实,今天能到你家来,也是香香的意思。她不想嫁给韩达君,希望我这个干爹能帮帮她。听你这么说,我也无能为力。在这里给香香说声对不起,也给你们说声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王寿山起身,朝门外走去。
“再坐一会儿,喝杯茶再走!”柳福海想挽留,但没有成功。
看见王寿山佝偻着背,牵着公驴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柳福海心里的滋味一样并不好受。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