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早就死心,可是洪舒却总念着母女之间的情分,有的时候会躲着他偷偷的哭上几场。
季同虽不认同她的做法,可洪舒到底是自己的妻子,又不离不弃的跟着他来这苦难之地,他不忍心让她太难受,就一直憋着没说。
如今趁着她烧的时候说出来,也让他自己松一口气。
只是苦了晏清,让他承担起养家的责任,背地里做那些事情。
要不是有他接济跟打点,恐怕他跟洪舒要吃更多的苦。
现在每天虽要干活儿,可是没人会随意辱骂,日子也算是过得去。
如今洪舒又病倒在床,恐怕晏清又得费心了。
季同正想着呢,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爸,是我,快开门。”
季晏清的声音响彻在这黑夜里,给季同带来了希望。
他赶紧给季晏清打开门,看着自己的儿子顶着风雪进来了。
“我已经拿到药了,爸,你一会儿也吃上一些。”
季晏清知道,季同其实也感冒了,只是为了给洪舒省一点药,他一直强撑着。
如今靳瑜给了不少,让两个人都吃上,也能好的更快一些。
季同下意识的就要拒绝,见季晏清拿出来的药的确是不少,这才没开口。
“你可不能病倒,你倒了,谁照顾我妈啊,好好吃药。
我不能在这里多待,让人现了不好。”
季晏清立刻打开药包,拿出药,倒了一杯水,父子两个给洪舒喂了药,这才松一口气。
季同也拿起药包,准备吃上一些。
可是他看到药包上的字,只觉得挺娟秀的,像是出自一个女孩子之手。
“你这药,是哪里来的?”
季晏清看了一眼药包,脸色有些微红:“找我们同村的一个女知青要的。”
“女知青?你喜欢人家吧。”
季同看向有些羞涩的儿子,觉得他如今终于有个大小伙儿的样子了。
季晏清没有说不是:“我们家的情况,我怕会连累她。”
季同重重叹息一声,如今风声紧迫,最近有不少人被送到这里来,那些人可没人打点接济,如今过得十分凄惨。
若是让人家知道,季晏清跟他们有联系,恐怕会被有心人抓着做文章。
到时候一家三口,全都被困在这劳改农场,那才叫求路无门。
“时局不会总是这个样子,你好好的在外面,不要担心我跟你妈,我们没事儿的。”
季晏清看着苍老许多的父亲,对父亲的话却有些动摇。
这样的时局真的会改变吗?
治安局的人有多嚣张,他看的清清楚楚,季晏清也希望,有一天这个世道会恢复清明。
天亮的时候,季晏清这才回到三郎屯,这几日的奔波让他有些疲惫,再加上淋了风雪,心神放松之下,躺在床上立刻睡了过去。
等他有意识的时候,这才现自己浑身无力,出了一身的汗。
吱呀一声,他的房门被推开,靳瑜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