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遥动动眉:“不出去,不然这些菜都浪费了。你晚上回来吗?”
“不一定。怎么了?”
“在想要不要给你留菜。”
宁桐青一笑:“不用。好了,我来找你就是这事,你继续看书吧。”
刚要关门,展遥忽然叫住了他。
“嗯?”
展遥先挠挠头,然后慢腾腾地说:“下个礼拜五我要去医院检查,差不多可以拆石膏了,医生说最好有个家属陪着。”
宁桐青一怔,猛地意识到原来在他没留意之际,展遥已经在他这里寄住了两个多月了。
回过神后他立刻答应了:“当然可以。具体什么时候?我好请假。”
“上午八点半。”
“好。还要准备什么吗?”
展遥想一想:“不用了吧。医生也没说。”
说话间宁桐青已经把复诊这件事记在手机日历上,做完这件事后见展遥低着头看书没再说话了,就悄悄地退出了展遥的房间。热咖啡下肚人也精神多了,他又把电话打到有恒堂,问程柏午饭想吃什么。
“去吃博物馆的食堂?”
电话那头话音刚落,宁桐青已经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并直接地拒绝了:“不去。您老人家也真是口味非同一般。”
“我只是听说现在政府部门的食堂水平很高,纯属好奇。”
“那你找错地方了。如果你想喝泰晤士河水那样的汤,我就带你去满足一下好奇心。”
这个比喻让程柏停顿了一刻,委婉回应:“我的思乡病尚未发作。”
“博物馆附近有一家上海菜馆。”
“也好。那我们去吃黄鳝吧。”
一个小时后他们坐在了宁桐青说的这家餐厅里,程柏点菜。
宁桐青挑食,程柏喜欢的东西里有一半他不碰。于是虽然是挑了中餐馆,两个人却是像坐在西餐厅里,各吃各的。
距他们此次重逢,已经是第三天,总算是可以说一说私事。比如以前在宁桐青公寓的那盆名叫玛格丽特的兰花、朋友回国前托付给他们的那只猫,宁桐青总算知道了它们的近况。
“你可以写信来问的。”
“没必要。我知道它们都会很好。”
“作为一个和文物打交道的人,你出乎意料的不念旧。”
宁桐青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并不回应程柏的这个评价。
市博和餐厅只隔两条马路,可惜下雨,不然饭后步行过去正合适。刚坐进车里,宁桐青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简衡。
简衡从来没在这个点给他打过电话。宁桐青想不到能有什么事,却也知道多半有事,也不急着启动车子了,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程柏,就接起了电话。
“你现在在家吗?”
“在去馆里的路上。怎么了?”
简衡那边明显一顿:“公事?”
这话让宁桐青也一顿:“没,陪朋友。”
他又看了看程柏,偏偏也在这个时候,程柏打开了车门,什么也没说,只是做了个抽烟的手势,就下了车,把宁桐青一个人留在了车里。
车门关上后,宁桐青又顿了一秒才开口:“刚才朋友在车里,现在下去了。你怎么了?”
“刚才有人告诉我,易阳出事了。”
馆长的名字忽然出现,宁桐青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