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荀枫是面朝床帘帐篷,水是无法逆流而上,柳荀枫好容易脱出一只手,顺势在他肚子上给了一拳,在他吃痛露出破绽瞬间,柳荀枫把他翻下身,药水倒灌。
萧琰力气特大,摁着他后脑分不开。两人颠鸾倒凤滚作一团,嘴边漏出大半汤药,另一半都不知是谁咽肚子里,场面十分激烈,都没现除了互相缠闯的味觉器官和口水咂摸声,已无什么药液了。
萧琰察觉出柳荀枫的卖力挣扎正慢慢消褪,好像刚跃出水缸的鲤鱼在桌面上先是活蹦乱跳,久而久之没有水源供应,鲤鱼也就转向干涸……
萧琰松开桎梏在他后脑的手,柳荀枫别过侧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要爬起身,一头载到萧琰怀里,暗骂自己好没出息,不但被亲腿软了,手上也没了力气,更何况对方还是病人,满满的耻辱!
萧琰看出他的情况,温柔的将他转朝软榻上,抬眼见他双颊泛起桃红,泪眼婆娑,似哭未哭,神情蓄满蠢萌与委屈,令人不禁升起疼爱与宠幸之情。
萧琰指节在他脸蛋上划过,光滑细腻的肌肤透着股羞涩的热量,萧琰盯了他片刻,哈哈大笑起来。
柳荀枫咬了咬后牙槽,着实气人,休息够后,转身滚朝一边,刚坐起身,一颗泪珠自眼角滑落,他上手抚摸:“我……哭了?”
啊啊啊啊!!!怎么能这样!
男儿有泪不轻淌!要么为保卫家国而流,要不就为天人永隔而流!怎么可以因为这件事流泪!简直是耻辱!太羞耻了!
萧琰勾唇笑道:“枫儿玩得尽兴。”
柳荀枫叫道:“我们还没什么!”
他刚要下床,现洒在床铺上的大蓝官袍抽不动,回眸一看,额头流下豆大无语的热汗,向来温润的嗓音沉了了三分,冷了三分,“又干什么”
萧琰攥着不许他走,“李隆昌……”
听到他嘴里毫无征兆地嘣出这个名字,柳荀枫双肩一抖,被萧琰收入眼底,“你果然认识我义父。”
柳荀枫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脸色微苍,差点忘了这层身份,他们现在是……
啊啊啊!他刚刚做了什么!简直大逆不道!
柳荀枫似在生他的气,其实在生自己的气,语气更冷,“认识”他随便编句理由:“他是我二师兄的大表哥,怎么他老人家还是你义父?”
萧琰眉峰上挑,又是他二师兄,常常提及,关系得有多好。
萧琰傲娇的扬起下巴,“原来你师兄和我义父是亲戚,我义父也是很了不起的玄术士…”
对不起,我不是,全听二师兄瞎掰的。
“几年前他占卜国运,和你说法差不多,他说能改变命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
不,我只是为了留在京城,借你之手得以保命,其实我不是,对不起,骗了你。
“你知道我义父在哪儿吗?”
“他在西境,具体哪个位置我也不太清楚”柳荀枫垫着脸皮笑呵呵:“你义父只说了可能,并不一定就是事实,陛下可别对我抱有太大希望。”
“这个我知道。”萧琰将脸凑近,“反正你我都已经这样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什么叫你我都已经这样了!”柳荀枫一把拽过自己衣摆,气呼呼下了榻,整理一身肃静官袍,“陛下可别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被人听了对你对我影响都不好。”
萧琰视线从他背上转回空落落的手里,还尚存他衣摆的余温。
耳畔荡漾着舒芯沅的诅咒——“萧琰,我诅咒你坐拥天下,一念成魔碎成沙,谋略滔天踏苍生!”
“……臣子利用,皇母厌憎,甚是太皇太后权威下的玩物!永永远远宫锁心玉不得向往!”
“永远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回应!”
萧琰收回思绪,静静道:“我们以后都别吵架了,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可以吗?”
柳荀枫顿了顿,回头与他对视,“好,听陛下的。”
“既然如此,你能不能私底下叫我的名字,我想听。”
要求还真多。
“好,那个……”叫他名字还怪尴尬的,“萧琰,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