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只是在跟您講道理而已,您是一國儲君,若是言而無信,以後手下又信服您呢?」林墨蹲下身體,耐心和小太子講道理。
「可是皇祖母說,除了父皇,我是這皇宮裡最尊貴的人,我說什麼別人都得服從!」小太子抓抓腦袋疑惑道。
「可陛下一向一言九鼎、說一不二,他肯定也希望您是個一諾千金的小男子漢!」林墨狐假虎威地誘哄道。
在前世,林墨見多了被奶奶溺愛長大的熊孩子,狗皇帝脾氣就已經夠暴躁了,若是小太子不加以引導,恐怕離昏君也就不遠了。
「你騙人,父皇才不喜歡我,他從來都不在意我。」小太子失落地轉身抱緊了懷裡的畫像。
林墨心中一驚,皇帝討厭自己的兒子嗎?那個能將百姓安危放在心上的暴君,竟會無視自己的親兒子?
看到小太子落寞的背影,林墨不知道該說什麼,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異常蒼白無力。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小太子悶悶道。
沉默良久,林墨起身行禮告退。
「我會做個言而有信的人,不會打你板子的。」
小太子聲音隱隱傳來,那聲音倔犟中帶著一絲孤獨。
回到永清殿,林墨心中還是無法平靜,讓一個小孩子傷心難過,他良心甚為不安。
午後,披上皇帝賞賜的梅花銀絲狐毛披風,林墨便出發前往永泰殿。
摸著柔軟細膩的狐毛,林墨心中暗想,皇帝確實是個一言九鼎的人呢。
今日皇帝似乎心情不錯,嚴肅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慵懶和愜意。
看著皇帝那雙眼睛,林墨不由自主想起了小太子,磨墨的動作也開始心不在焉起來。
「稠了,加水!」皇帝低沉的聲音將林墨的思緒拉了回來。
看著硯台里濃稠的墨汁,林墨趕緊加水進去,重研磨。
「墨兒在想什麼?如此心不在焉?」皇帝聲音平靜,不見一絲氣惱。
林墨抿了抿嘴巴,回道:「陛下,臣在宮中待得悶了,陛、陛下可否再陪臣去一次梅林?」
林墨心中打鼓,這是他第一次向暴君真正提要求,不知道暴君會不會答應。
「也好,孤也有些乏悶,明日便隨你走一遭吧。」皇帝輕笑道。
「真的?陛下您答應了?」林墨不可置信道。
「當然是真的。」皇帝放下硃筆,來到林墨身側。
「以後有什麼要求直說便可,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能答應你的孤會儘量滿足你的。」皇帝抬手揉了揉少年柔軟的髮絲。
林墨臉頰微紅,低下頭不敢直視暴君。
這個狗皇帝真的很會撩人啊,他要堅持不住了怎麼辦?
「怎麼臉這麼紅?又發燒了?」皇帝說著便用手背貼上林墨的額頭。
林墨趕緊拉下皇帝的手,趕緊辯解,「陛下,臣沒事,是這火爐烤得人身體發熱。」
盛昱抬起少年布滿紅暈的臉蛋,看著少年氤氳惑人的桃花眼,慢慢低下頭去。
林墨心跳加,雙手抵在皇帝胸口,想要拒絕卻有些使不上力。
皇帝輕輕親吻了他的眼睛、鼻子、臉頰,就在林墨以為自己要被吻住時,皇帝卻順著他的嘴角吻向了脖子。
林墨心中雖然疑惑,但也被皇帝接下來的動作擾亂了思緒。
好半晌,林墨才推開呼吸紊亂的皇帝,沒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
下午時間,因為幾位武官的到來,皇帝並沒有批改很多奏摺,林墨在側室隱約聽見了一些兵馬調配的話語。
想到臨近年底,墨瑾城需要加緊安防,調動兵馬也是正常的舉動,林墨心中便也不甚在意了。
本以為只是一次小會談,沒想到一個時辰後,全祿公公過來通知,陛下讓他先行回去。
回到永清殿,全祿公公卻沒有離去,趕走了一眾小太監後,全祿開始向林墨小聲嘀咕起來。
「林公子,前日您去求見陛下那事我已經知道了,您放心,全福那個傢伙已經被我收拾了一頓,這是他送您的一點小小心意,望您能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他一回。」
全祿從懷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林墨大概猜出了裡面的東西。
「你不是和全福那個傢伙不合嗎,怎麼還為他求情?」林墨不解道。
「這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嘛,他以前天天壓我一頭,我們自然不合,現在他事事以我為,我也不是那般心胸狹隘之輩。」全祿拍著胸脯自豪道。
還有一層他沒說的便是,在這宮中最需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和全福都是陛下的心腹之人,若是一人出事,那剩下一人便得承擔來自陛下的全部壓力了。
林墨也不矯情,收下信封后便表示不再追究全福當日的過失。
全祿公公走後,林墨打開信封,看到厚厚一層的大額銀票,比他爹讓他帶進宮的還多。
林墨輕嘆一聲,在這宮裡,他的吃穿用度已是極好的了,也沒有什麼花錢的餘地。要是沒有出宮的機會,恐怕這些銀票也只能當成廢紙收藏了。
想了想明日的行動,林墨來到書房,寫下一張小紙條,讓小安子送到太子居所。
做完一切後,林墨便洗漱上床了。沒有皇帝在旁他竟有一瞬間的不適應。
林墨睡著後,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魁梧身影輕輕輕爬上他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