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昂推开七号包厢的门,里面男男女女七八人,明明暗暗的光影中,气氛正high,音乐声、调笑声,烟雾缭绕,声色犬马。
她环顾四周,靠近角落的沙上,静静的坐着一个男人,显得与这个场合格格不入。光影洒在他沉静的眉目上,神色寂寥,似乎在呆,她晃了晃神,忍不住在心底感叹,世界真小啊。
她真想转身出门,但理智让她继续留了下来,推着装酒的车子走进包厢,把酒拿出来一一摆在茶几上,对角落里的那个人视若无睹。
“世界真小啊”
许延抬眸的瞬间,脑海里划过同样的一句话。
他望着舒昂,还是那样夸张的浓妆,烈焰红唇,还带着假笑。就是这张脸,在他脑海里不止出现过一次,明明只是一次不愉快的交集,却让他记了那么久,他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他看她把酒摆好,与他对面而坐的一哥们问她“以前怎么没现这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妮子,新来的”语调轻挑。
舒昂强忍住厌恶,不以为意的笑笑,“我在这里工作好久了,不算新来的。”
“那倒是我来得不巧,一次没见过你呀。”那人一副遗憾的样子,说着,还倒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赏脸喝一杯吧。”
包厢里的几个人都把他们两人当做了焦点,如同看戏一般看过来。许延浓眉紧蹙,脸色森然,心里莫名燃起一股怒火,却没有作,只是冷冷的看着。
在这种夜场卖酒,舒昂对这些调笑早就习惯了,只当这是客人花钱找乐子,有钱人的恶趣味罢了。端过酒杯,笑笑,“我以这杯酒祝各位玩得开心,先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也许是遗传了父亲的好酒量,舒昂虽不说千杯不醉,但酒量也不浅。不过这酒喝得有点儿猛了,感觉肚子里火辣辣的。
“哎哟,女中豪杰呀”包厢里有人起哄,有人吹着口哨调笑。
“来来来。”沙边上有人让了个位置出来,拉她坐下,“这么好酒量,陪我们多喝几杯。”
舒昂知道这人不怀好意,心里虽然厌恶,也不好直接拒绝弗了他的面子,“我还要给其他客人送酒,就不打扰几位的雅兴了。”找了借口想溜。
“你们不就是卖酒挣提成嘛,这样。”他拿出一叠钱摆在舒昂面前,轻浮的说,“你喝一杯,就可以拿走一百,比你卖几瓶酒挣得多吧。”
舒昂心里一阵冷笑,表面却波澜不惊,扬起一个不以为然的笑容,淡淡开口,“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这才有意思嘛,来,倒酒。”
装着黄澄澄的酒的杯子在她面前一字排开,她也不含糊,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就开始喝,旁边还有人帮她数着数。
“一、二、三九、十。”
第十杯酒进到肚子里,头有些晕眩,好在意识还算清楚,音响里传出的靡靡之音混合着笑闹声,让她觉得有点儿头疼,她不能再喝了。
“不好意思啊,我实在喝不了了。”她抱歉的说。
“别扫兴呀大家正高兴啦。”旁边那个男人见她想撤,伸手去搂她的腰,她巧妙的避开,那人也不恼,反而觉得有趣,把那叠钱推到她面前,语气暧昧,“一会儿陪我转场子,这就是你的了。”
这么赤裸裸的暗示,让舒昂觉得恶心,她拿起那叠钱看了看,怎么也得有一两万吧,心里感叹,有钱人还真是好呀。她从里面抽出一千块钱,然后把其他的钱放下,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冷冷开口“不好意思,我只挣我该挣的钱。”说完,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就要起身出去。
那人觉得被扫了面子,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嘲讽的说道“别给脸不要脸,你们做这个的说的好听点叫酒水促销,其实不就是陪酒的嘛,还装什么纯洁呀”
一时间包厢里寂静无声,舒昂懒得和他计较,想要挣开他的手,奈何他用劲太大,她根本挣不开,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一旁的许延早就看得怒火中烧,此刻更是气极。
“放手”语调平静,却森然,显然是动了气。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许延看了过去,或好奇,或不解,或吃惊。
“许少”拉着舒昂的男人更是惊讶的望着他。
许延绕过桌子,从他手中拉过一脸茫然的舒昂,出门,走到门口时忽然又停下来,侧头瞥了眼沙上那人,不耐烦的开口“以后不用喊我喝酒了。”
他将她拖出门外,一直拖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才放开她。舒昂刚想开口,他却抢先道“不用谢谢我。”
舒昂轻笑一声,挑了挑眉,不领情的说“我可没想说谢谢。”
许延居高临下,望着她被捏得红的手腕,心里有些异样的情愫在酵,不自然的别开头,“我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不找个正经的工作,要在这种地方上班。”
又是一副说教的口吻,舒昂可还没忘记他们俩之前结下的梁子,再加上喝了酒的缘故,脑袋有点儿晕乎,冷哼一声,“你的职业是老师吗还是又打算带我去警察局”
见她说话带刺,许延心里很不舒服,嘴硬道“我才不是特意要帮你,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一个女孩而已。”
“上次扮演正义侠,难道这次是救世主”她嘲讽的说,“我可没功夫陪你玩。”说完,转身就往大堂走。
“你这女人是刺猬吗”许延急躁的吼道,跟了上去,“上次是我弄错了,我道歉,我也挨你揍了,咱俩也算扯平了吧。”
不管他在旁边说什么,舒昂都无动于衷,简直把他当透明人一般,径直下了楼。
会所一楼是个巨型舞池,此时夜正浓,音乐正热烈,舞池中央汇聚了不少年轻男女,随着音乐摇摆,肆意放纵。
舒昂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穿过,吵闹的音乐声让她更头疼了。许延跟着她走进舞池,却因为人群拥挤,灯光昏暗,一不留神就不见她的踪影了。好不容易从里面挤出来,四下找了找,也没有看见她,心里有些气恼,又有点儿莫名的失落,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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