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峰犯了大罪的弟子进来都不一定能走得出去,更何况是一个身怀浊气的魔修呢?
他的渡劫期还是吸收浊气的那一刻硬生生拔上去的。
他支撑不了多久了。
云尧一动不动地挂在符文环绕的锁链之下,低着头,气若游丝。
“沓……”
“沓沓……”
长靴踩着地上终年不化的霜雪而来。
男人一袭白衣,缓步走到云尧面前。
谢折风?
谢折风怎么突然过去
安无雪转头,却现谢折风仍然站在自己身侧,对另一个“谢折风”的出现并无意外之色。
他又看回去,见云尧面前也有一个谢折风。
那是两百年前的谢折风!
两百年前……出寒仙尊来苍古塔干什么?
当年的谢折风站定在云尧面前。
这人低声问:“你冷吗?”
没头没尾的。
云尧恍惚中,点了点头。
“……有多冷?”
谢折风站在细窗旁,看着结界外的天光。
云尧低着头,笑了一声,语气温和:“道友既然站在这……怎么问我冷不冷呢?”
“我……”谢折风喃喃道,“我感受不到了。”
长生仙不受世间凡俗禁锢,已经再也体会不到苍古塔的冰寒。
云尧再没说话。
谢折风在细窗旁站了一会,走了。
他们一个一直望着别处,一个气若游丝地一直低着头,谁也没见着谁的样子。
没过多久,云尧彻底撑不住了。
他生在照水城,长在云剑门,自小便是同辈中最年长最沉稳的那一个,最终却带着一身冰霜与浊气,长眠于苍古塔顶层。
他死了。
又是一片漆黑泛过,不知过了多久。
云尧记忆的视角居然重新亮了起来。
是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