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年纪稍大了点,是不是因这个年龄问题影响了我们要孩子的事?钟文拥着苏茵满脸歉意地说。
苏茵说,孔子的父亲做出孔子时不是古稀之年了吗?而你又还不到这个岁数,叹什么气呢?
哎,你说得对,看我这文化人的倒懵起逼来。如此说来,你这里怎么老是没动静呢?我没有怠慢过你哪一晚,也没有枪软刀崩过哪一次呀!
钟文不停地抚摸着苏茵长满茂草隆起肥大的阴阜和平坦的肚腹说。
这不正等着你卖劲的吗?来呀,多加一把油啊,钟文!我为你鼓劲,你一定能为人类造出第二个孔子来!
钟文就去了趟医院,问询,查精。忙活了大半天,医生说,你房事过频,且服用兴奋剂,这对精子质量都造成影响;劝你以后少服性药,减少房事,养“精”蓄“力”,聚“精”会“神”,以达目的。
医生这么一嘱咐,钟文就把大包小包的性药一股脑儿扔进了垃圾箱里,每晚照顾完苏茵后就抱起被子到书房里养“精”去了。
这样一来,苏茵倒清静了许多。
呜哇,呜哇……
苏茵在卫生间里,故意弄出了很响的呕吐声。
听到苏茵呕吐,钟文急忙从床上蹦跳下来,趿拉着鞋子笑歪了脸,惊喜得手脚都浑身哆嗦起来,蹦蹦跳跳像个兔子一样,一头撞进卫生间:我的大美人呀,你……你怎么有了?你……你……终于有了!哈哈!哈哈哈!……
钟文高兴得手舞足蹈,由于过度兴奋,想倾吐出来的惊讶话语,一时被咔在喉咙里咿咿呀呀的,像个偷吃的贪婪狗,被一口吞下一大块重达三七二十一两的硬骨头,卡在喉咙一样,嚎也豪不上叫也叫不出……
苏茵弓身扶着洗手台,不停地往洗手盆里干呕,脸红得像下蛋的母鸡,眼泪没过了鼻子,混和着几滴清涕滴落到洗手盆里,样子挺难受。
老钟啊,你这个未来的老来小孔子把我折腾得够呛的了!……,呜哇,呜哇……
钟文还是因欣喜而激动得呼噜呼噜地着浑浊不清狗豪的喉音,又递手纸又递毛巾,生怕怠慢了他这个未来的小孔子。
许久,他才带着略微清楚的喉音问:什么时候有的?许久了?一边问一边伸出长了几朵黑玫瑰般老年斑的手,给苏茵捶胸拍背,一脸的乐歪大嘴和笑掉大牙。
你这昏智的老头,不是你按照那个该死的医生说的搞了,人家会这么痛苦吗?哎呀,……,小孔子啊,……,你娘好难受啊,哎呀,哎呀……
看到苏茵这个样,钟文就乐。钟文一乐,他就翻出老本,把二十万元转到了他们的“爱婴基金会”账上。之后,钟文能做的事,就惟有关注苏茵的呕和苏茵的肚子了,奶粉呀,驴肉呀,凡是能产生高级营养的东西,都给乐得像个孩子吹着口哨的钟文,买了拎了来。
自从那次见到苏茵呕得两眼翻白后,钟文就再也没有看到苏茵第二次呕吐了。他感到迷惑,就问:我的大美人,妊娠反应应该有一小段时间吧,这些天怎么不见你呕了?
你要我天天反应天天呕呀?你是在这里面酿酒的还是造醋呀?造人的话呕它一两次还不够吗?你以为从我的嘴巴能呕出你的老来子呀?苏茵没好气地指着自己的肚子和嘴巴没好声气地反问。
钟文就无话可说。
又过了些日子,钟文爱抚地摸着苏茵的肚子说:“让我摸摸,看看我的小钟文有多大了?”
嗨!你以为是鼓风机给吹的呀?去你的!明天我要上医院做检查,到时你不就一目了然了吗?苏茵用力甩开了钟文梅花朵朵的手,恶狠狠地说。
钟文是陪着苏茵上医院做孕检在医院里把苏茵给搞丢的。当钟文确认自己确实是在医院里把苏茵给弄丢了的时候,一股血柱直奔他的脑门,他什么都不晓得了……
钟文不能接受苏茵用“爱婴基金会”的伎俩来诈他近三十多万元的事实,血压急剧升高而晕厥过去,幸亏在医院里晕倒,医生抢救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经过医生抢救,钟文并无大碍。但毕竟是年纪大了,不能打了点滴稍作休息就可出院。钟文受到沉重打击,他的心理坏到了极点,出院后随时都有可能生意外。钟文需要心理泄,他需要把心里头所有的怒火都泄出来,一点不剩,这样他才觉得心理平衡,有所满足。他需要听众,他需要很多人甚至全世界所有人都来听听他心里的愤懑。
医生要求钟文住院休息,一来可以调整心理,二来可以随时预防意外生。钟文想,住院就住院吧,家里没了女人毫无生气,回去了我也得站门口骂街去,倒不如住在医院里随时可以看到白色口罩上面那一双双美丽的眼睛舒服;同时,我也可以随便找些愿意听我泄的病友泄出出气,一来可以泄自己的私愤,二来嘛自己的故事或许还能给病友带来不少快乐减轻病友的疼痛,利己利人啊。
医生就把钟文安排到康复科一个六人间的病房里,这病房里的其他五位康复病人都是级别相同的,他们也很乐意成为钟文的听众。医生还特许他在不影响康复病人休息的前提下,到其他康复病房里去走走,跟康复病人聊聊天,讲讲他的故事。
钟文就充分利用这些机会,泄着他平生中这次最大的不快。他摆出一生中站立的最美最帅的姿势,愤愤不平地给康复病人们,讲述起他和苏茵以及他们的“爱婴基金会”的故事来。
病人是痛苦的,但有了钟文的“爱婴基金会”这一镇静剂,疼痛减轻了许多,康复病人们都争相着来听钟文泄着他心里的怨气,好减轻自己的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