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畢恭畢敬的對著甄珠彎腰行禮,「宗主。」
「把我的打神鞭拿來。」
許中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高台上的甄珠。
這打神鞭不是一般的法器,傳說中可是連神仙都能夠打。
雖說宗主擁有這件法器許久了,但是他從未見過宗主用過它,如今卻要用來懲罰小師弟嗎?
許中咬了咬牙,不停的說服自己,是小師弟先對宗主做了過分的事情,所以宗主罰小師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打神鞭入手那一刻,許中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跟著晃動了一下,好似馬上就會靈魂出竅一般,等把打神鞭送入甄珠的手中,他稍微感覺好了些。
許中忍不住的多看了甄珠手兩眼,以前覺得甄珠是遠在天邊,遙不可及的謫仙,現在總有一種沈煙秋把謫仙從雲端拉下來的錯覺。
甄珠握緊了打神鞭,緩緩的走向沈煙秋。
鞭子落在沈煙秋身上時,沈煙秋沒有抬眸,即便是緊抿著薄唇,但還是有細碎的聲音飄了出來,殷紅的血浸濕了他身上單薄的衣衫,額前泌出細小的汗珠。
只是這一下,遊走在沈煙秋體內的靈氣就差點被甄珠打散了。
他詫異又受傷的抬眸看著甄珠,聲音沙啞,「師尊……弟子有錯,應當罰。」
只不過把師尊拐上了床,應該算是破壞了宗門那條清規戒律呢?
沈煙秋注意到甄珠握著打神鞭的手輕輕顫抖,垂下的羽睫也顫了兩下,他斂下眼中翻湧的情緒。
痛意壓制不了蛇毒,只是方才那一下,就差一點點讓他白浪千里。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越是面對神聖不可侵犯的甄珠,他越是會產生一些偏執迷戀的念頭。
他甚至還想過,在這最嚴苛的戒律堂里脫掉甄珠的衣衫……
或許,他這是受到了蛇毒的影響吧。
甄珠閉了閉眼眸,僅僅打了沈煙秋這一下,那種好似溺亡的痛苦就又要將他淹沒了,他不得不放下已經舉起的手,慢慢的舒緩著體內的痛楚。
幾名長老感到戒律堂時,沈煙秋早就挨了甄珠一鞭子,可把他們幾個人給心疼壞了,又聽到沈煙秋還要再罰,他們急忙跪在甄珠的面前。
「宗主,煙秋他犯了什麼錯,你要這麼罰他?」
「我看小懲大誡,也就算了,何況煙秋他現在還身中蛇毒。」
五長老模樣憨厚,脾氣也是幾位長老中最好的那一個了,平日裡門內的弟子若是遇到了困難,也是最愛向五長老尋求幫助。
「犯了什麼錯?」甄珠輕垂著眼眸,衣擺微微隨風晃動,好似隨時都會化作一枚花瓣消散在空氣中,他用打神鞭指著沈煙秋,「他,欺師。」
「這……」
眼尖的二長老忽然看到了甄珠脖頸上可疑的紅色痕跡,要知道放眼這個修仙界,已經甚少有人會是甄珠的對手了,魔修尊主算是一個。
沒有幾個人能夠傷到甄珠……加之甄珠又說了那樣的話,這很難不讓人胡思亂想。
難道是中了蛇毒的沈煙秋沒有控制住自己,把宗主他給……
二長老的臉色有些難看,忽然覺得再打沈煙秋幾鞭子也不錯。
不只是二長老,其他長老思索了一下甄珠的話,再瞧了瞧甄珠,基本上都想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本還想要替沈煙秋求情的同門在聽到這麼勁爆的八卦後,皆都愣在了原地,說不出話來。
即便沈煙秋中了蛇毒,但也不該自制力這麼差,可是宗主為什麼不反抗?
受到三道禁忌的影響,甄珠即便是想要繼續懲罰沈煙秋,也做不到了。
可僅僅只是這一鞭子,實在是難以抵消他心頭的恨意。
泥人對於沈煙秋付出了全部的信任,即便後來沈煙秋痛惡他,他亦以為是自己做錯了,想盡一切辦法去彌補沈煙秋。
到頭來,換得的卻是沈煙秋的一劍。
甄珠將打神鞭收起來的時候,眾人皆都鬆了一口氣,但是下一秒,冷水從沈煙秋的頭頂傾盆而下。
沈煙秋青白色的衣衫全部被打濕,黏在了身上,雖說是沒有透什麼東西吧,但是沈煙秋中了蛇毒,那裡的反應正厲害,眼下衣衫全濕。
那裡便如同霧裡看花,隱約看到冉冉升起之勢。
沈煙秋顫了顫鴉黑的睫羽,晶瑩剔透是水珠被抖落下來,他緊抿著失去血色的唇,難以置信的看向甄珠,垂直啊身側的手不知何時握緊了,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著白色。
可是,甄珠卻沒有看他,轉身離開了戒律堂。
方才打神鞭打是的沈煙秋的身,如今這一身的冷水,是打的沈煙秋的臉,同時也坐實了沈煙秋就是對自己的師尊有著非分之想,這是大逆不道,欺師滅祖的行為啊!
沈煙秋施法在自己的身上加了一層外衫,但是無論此時此刻如何彌補,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緩緩閉上了眼眸,遮擋祁眼底漸漸濃郁的魔氣。
他不明白師尊為何要如此對他,若是一開始便不同意與他合歡,早早的拒絕他就是,或者將他捆綁起來,為何……要如此對他?
……
甄珠懲罰了沈煙秋,心中的鬱氣散去了不少。
接下來就是找到主角受祝衍之,幫助祝衍之儘快醫治好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