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煙秋要再次對甄珠下手的時候,甄珠手腕上的玉鐲亮了一下,碧綠的光似是融化成了水,一道鋒利的劍氣划過沈煙秋的後背。
沈煙秋顧忌身下的珍珠,所以他沒有躲閃,任由拿到劍氣打在了他的身上,猙獰可怖的傷口不斷泌出黑色的血。
沈煙秋心驚,想著應該不會有人無聲無息的來到他的魔窟,他拉起被子,遮住甄珠的身體,轉身看去,與甄珠擁有同一張臉的祝衍之繞過了屏風,手中的劍不斷發出劍鳴。
他怔怔的望著祝衍之陰翳的面容,眉頭緊鎖,很是艱難的動了動薄唇,「師尊……」
若是祝衍之沒有出現在這裡,沈煙秋恐怕會一直把甄珠當成自己的師尊,可是現在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就算他再怎麼眼瞎,也知道方才與他同床共枕的那個是假的。
祝衍之晦暗的目光落在沈煙秋身後的甄珠身上,剛剛兩人的話,他聽到了一些,怒不可遏間揮劍砍傷了沈煙秋,可是他還覺得不夠。
甄珠從他的小世界離開後,他隱約感到了一絲不太對勁,誤打誤撞下他終於離開了自己的小世界,可是等到感到宗門時,眾人是傷得傷,亡得亡。
五長老看到他時還非常的詫異,「宗主,您回來了,您沒事就好,我見您被沈煙秋帶走了,還以為……」
祝衍之眉頭越擰越緊,不等五長老把話說完,他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甄珠與他生著一樣的臉,沈煙秋定是將他與甄珠認錯了,他憑藉甄珠手腕上的玉鐲,很快就找到了甄珠,但是他沒有想到,沈煙秋早已經把甄珠壓在身下,百般折辱。
沈煙秋還沉浸在誰錯人的詫異當中,一時不察,被祝衍之手中的劍貫穿了胸口,黑紅的血順著起伏的肌肉線條緩緩流淌下。
祝衍之念著昔日的試圖情分,終究是沒有對沈煙秋痛下殺手,他緩步走向床榻,拂起窗簾,將床上的人抱了起來。
目光划過甄珠腿上的白污,眸色更加陰戾,他薄唇微微動了一下,插在沈煙秋胸口的劍輕輕轉動,更是讓沈煙秋生不如死。
祝衍之念咒抹去了甄珠身上的白污,看著甄珠泛紅的眼角,輕輕的在甄珠的額頭上落下移吻,「沒事了,我來了。」
甄珠原以為遭受的這些都不是什麼,前世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今生他應該習慣才是,可是聽著祝衍之輕柔的安慰他的聲音,他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師尊……」沈煙秋有氣無力的叫住了祝衍之,即便他流了那麼多的血,唇瓣依舊殷紅,他微微抬起下頷,望著祝衍之的懷中的人,「他是誰?」
一般的障眼法根本騙不了他,他分明從甄珠的身上感受到了和祝衍之一模一樣的氣息。
祝衍之擋開了沈煙秋的視線,當初他把自己的一魂一魄放入甄珠的體內,其實不只是希望這個泥人動起來,更是因為泥人有了他的魂魄,就擁有的他的氣息,那些對宗門蠢蠢欲動的魔修就會畏懼退縮。
「和你無關。」
「呵……咳咳……」大量的鮮血從沈煙秋的唇角湧出,「你喜歡他?」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睡錯了人,而他還正氣凜然的去找祝衍之質問,祝衍之沒有做過的事情,自然是不會認的,他卻覺得自己是被辜負的那一個,還拿沖虛印給祝衍之看……
他好恨……早知現在,方才他就應該對甄珠再狠一點,反正也是個假的。
祝衍之冷冷的睹了沈煙秋一眼,消失在了房間中。
……
祝衍之沒有帶著甄珠回天璣門,而是另外尋了一處無人的地方住了下來。
甄珠並不清楚自己現在所在何處,除了每日在他身邊照顧的祝衍之外,他再也沒有見過第二個人了,從窗戶望去,只能夠看到滿園的竹林,怎麼也望不到邊。
這裡有可能是祝衍之的另外一個小世界。
那日,祝衍之帶他離開了魔窟,便將他藏到了這裡,先是用清水將他的身子洗了一遍,而後又用女媧泥給他修補身子。
但實際上,祝衍之用了很多女媧泥,幾乎相當於給甄珠重捏了一個身體,只不過他上次傷到了甄珠的身體,這幅身軀馬上瀕臨崩潰,他必須想辦法給甄珠找到另外一副身體。
祝衍之縱使再厲害,他也不是仙,不是女媧後人,他可以使用女媧泥,但是不能夠將女媧泥的作用完全發揮出來,所以他尋仙問神,求一位真正的神仙修築甄珠的身體,否則沒有靈魂的甄珠一旦沒有身體,他就是真真正正的消散在空氣中。
他還有一事一直瞞著甄珠,先前他沒有渡過的雷劫很快又要來了,但是他沒有心思去應對雷劫,就算渡過了雷劫,他也還不是真正的神,只是人神罷了,況且甄珠眼下這種情況,完全等不到他修煉成神。
祝衍之為了推遲雷劫,選擇了最快,但是同樣最危險的辦法——屠戮。他將鎮壓在妖界的妖斬殺了大半,沒有修仙之人會一次性殺這麼多生靈,即便是為民除害,他們亦不會在短時間內殺死這麼多生命,因為這樣會引來天懲,增加渡過雷劫的難度。
甄珠終日在床上躺著,他乏得很,人時而清醒,時而昏睡,整個人懶洋洋的,不愛動。
不動其實是好事,他的這幅身體已經來到了極限,不動還能多撐一會兒。
祝衍之將床榻上的甄珠抱了起來,語氣輕柔,眉宇間的喜悅清晰可見,「甄珠,我尋到神了,他可以幫你重塑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