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书局的伙计就抢先一步开口,
“南风姑娘如今已不再是书局的主子,那来这儿是想买书还是卖书啊?”
她一愣,随即听出了话中的言外之意,马上答了句,“卖书。”
“那您跟我来,我们老板在内室。”
屋内,谢忱正把玩着手里的黄金扳指,看到来人后笑着上前,
“哟,这不是咱书局的大作家吗?又带新书了?”
内室的门缓缓扣紧,他这才收敛了笑意,面上染了几分焦急之色,“南风姑娘,你跟沈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有小厮拿着房契过来,说让我看清楚到底谁是主子,别为了点情谊把生计都丢了。”
白芷正愁没地方倒苦水,憋了一路的心酸委屈稀里哗啦全倒进了谢忱怀里,把人听得晕头转向的。
“都不是好东西!”
白芷最后一锤定音,给近几日的事做了个总结。
“对,都不是好东西!”
晕乎乎的谢忱顺着说,又觉得不对劲,从柜子里拿出一叠银票放在二人面前,举着手讨饶,
“小白芷,下次骂人可不许带上我了哦!”
沈南风数了数,零零碎碎,一共七百多两,几乎赶上书局大半年的收益。
“老谢,你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这月的账可就平不了了。那小厮说的有道理,别把生计丢了…”
“放心吧。”
谢忱摆摆手,
“这些年你为这铺子一共写了十七本书,稿费却从未拿过,我都攒着呢。”
“本来留着是给你当嫁妆用的,现在想想,能换个自由身也不错。”
沈南风心中划过阵阵暖流。
上一世她并未见过这笔钱,八成是沈家给昧了下来。
如今可不能再便宜了他们。
她不再推辞,让白芷将银票收好,随后掏出那两个玉瓶递了过去。
“老谢,你见多识广,知道这瓶子的来由吗?”
谢忱摩挲着玉瓶,细细端详着。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直到看见底部雕着的鸢尾花时,才像被灼伤般将瓶子扔回到沈南风怀里。
他面色微红,恨铁不成钢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那是你一个姑娘家家能随便去的吗?”
沈南风一脸懵懂,不解地问,“什么地方啊?你有话直说,别在这打哑谜。”
谢忱指着她,手指抖得像个筛糠,
“你…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儿跟我装呢!”
“这是温润楼的玉瓶!”
这下轮到沈南风傻眼了。
温润楼的艳名,几乎和春香楼不相上下。
只不过春香楼服务于男人,而进入温润楼的全是女子。
一楼听曲喝茶;二楼看舞吃饭;
据说服务的小厮与伙计都是千挑万选的美男子。
至于更极品的,更别出心裁的花样,就要去三楼…
“那这瓶子…”
“这么好的材质,肯定是三楼那些顶级公子才能用的!”
“你到底招惹了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