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我就随翠竹姐先回去了,您慢慢赏月。”
“嗯。”
卫邀月挽着翠竹的手臂,心里默念着快溜。
“卫邀月。”
身后,贺兰枭的声音喊得老大,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到。“回去,收拾好东西。”
卫邀月没应声儿。脸上却拧出了十八个褶,像吃了苍蝇一样痛苦。
翠竹扭头过来小声问:“收拾什么?”
“没。。。。。。没什么。”
翠竹提着灯笼,将卫邀月送回了房间。
后半夜,卫邀月几乎没睡着。
她躺在软乎乎的床榻上,想象着,贺兰枭会不会给自己安排个柴房住?这样软乎乎的被子,她会不会是最后一次睡了?
翌日一早,贺兰枭便差人来传话。说是给她准备的房间屋顶有几片瓦松了,正在修补,叫她傍晚时再入院。
卫邀月大脑飞速运转。
上房揭瓦,那可是她自小的拿手好戏。
整个屋顶重新修缮,多少也是需要些日子的。
卫邀月偷偷寻来了一套男仆的衣服,混进了贺兰枭的院子里。
院里的下人们端着东西进进出出,没太有人在意他这个小男仆。
至少,卫邀月是这么以为的。
“少主,卫邀月溜进来了。”
方申递过一张写满字的纸来,眼神瞟了眼窗外:“要不要现在拿住她?”
贺兰枭刚用过早饭,接过纸来,上下大概扫视了一遍。
“这些是全部了?”
“是。陆太傅不擅结交大臣,因而这大寿,也并未邀请太多权贵。”
太傅陆焉,陆望晴的父亲,曾经是太子的启蒙老师。
今日他办寿宴,邀请了贺兰枭。
贺兰枭做事向来谨慎防备。派方申打探来这份宾客名单,是想看看曾身为学生的太子燕琢,今日会不会来。
名单上,并没有燕琢的名字。
“少主,陆太傅虽曾为太子开蒙,但也是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太傅处朝堂争斗之外独善其身,怕是对太子,唯恐避之不及。眼下您更应担心的,不应该是那个卫家女吗?她乔装成仆人混进来,必有鬼祟。”
贺兰枭将手中的纸对折再对折,言语淡淡:“你不是知道的吗?她今日傍晚便要入院了。她若是有什么坏心思,往后多得是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
方申挠了挠后脑勺:“对啊。。。。。。那她这是闹哪门子幺蛾子啊?”
“怕是,不想来。”
“啊?那现在,属下该如何做?任由她捣乱去?”
手中的纸张被折成了小小一片,贺兰枭将它捏在手心里,垂着眸子,像是故意在藏着自己的心思。
“她既扮成了小仆从,那便让她跟着吧。”
“跟着?”方申抻了抻脑袋:“您该不会是说,让她跟着去陆府?!”
方申是跟了贺兰枭有些年头的。
捍南将军是出了名的冷血无私,日夜想的念的,都是江山天下。
可是自打这个卫邀月进了府,他那整日板着脸的少主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太傅寿宴,何等正经场合?他竟然说,要带着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去?
方申觉得他家少主疯了。
卫邀月那边,好不容易转着圈接近了那个正在修缮的屋子,却被催着赶着出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