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艳只回了一个字,没说上来,也没说不上来。
潘修礼的心怦怦跳,很担心她会放他的鸽子。
他打开房门,向走廊里看去,没有一个人影。也许是酒店的地毯隔音效果好,居然听不到一点脚步声。
潘修礼迷茫、失望、如释重负,这几种心情在循环播放,又没有哪一种可以完全占据上风。他一会叹叹气,一会摇摇头,一会笑自己。
他告诉自己,算了吧,不要自作多情;他还告诫自己,不可以乱来,你一直是个守规矩的人。
走廊尽头,没有一点动静,哪怕是来一点风也好呀,可这里密封做得很好,竟没有给一丝一缕春风放通行证。
即便是罗艳不上来,走几个吃瓜群众也不是不可以,让他们笑笑自己,拿自己开开涮,总是强过自己在这走廊里吹根本没有的风。
潘修礼终于还是拿起了手机:“找到不地方?我去接你。”
“不用,我走楼梯上来的。”
罗艳回得很快。
也许,她也在与自己作斗争。也许,她的大脑里也有两个人在争吵,都是为了她好,可始终吵不出一个结果来,所以她迟迟没上来。
潘修礼本想去接罗艳,可当初罗艳让他先上来就是摆明不让自己去接。
潘修礼从来没有觉得时间会过得如此煎熬,如此漫长,自己也从来没有如此讨厌等待。哪怕就是自己拉肚子等坑位时也没有如此讨厌等待的时刻。
走廊,还是那么静,没有一点风,没有一个人影,哪怕是一声咳嗽声也是没有的。
潘修礼倚着门,看向了门口房顶那一盏吊顶灯,黄色的灯,没有一点鲜艳、活泼的模样,像极了此时的自己。而它的周围,是用轻钢龙骨和石膏板构筑成的吊顶,坚实、轻巧而美观,就像这个酒店的前台一样,让人充满希望,完全与自己相比是一个极大的反差。
潘修礼抻着脑袋再次看向走廊,他期待罗艳出现,更怕她出现。假如罗艳没有出现,他会长舒一口气,感谢自己没有逾越伦常。
假如罗艳出现,他会负罪感满满……
可罗艳真的出现了,她低着头顺着酒店的地毯边缘走,走得很轻却很快。也许是白天的缘故,酒店的灯开的不多,一向白皙的罗艳竟看起来有些黢黑。
事实就是这样,你做了千百次假设,等事情真的生的时候,那些假设早就没了价值和意义。
潘修礼的负罪感早在他看到罗艳的那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罗艳来到潘修礼面前,没有停留,直接进了房间,坐在了大床旁边的椅子上。
那是一对棕黄色的小藤椅,藤椅中间是一个同样藤制底座、玻璃台面的小圆桌。罗艳坐在其中一个靠近床位的藤椅上。
潘修礼满心欢喜,又带着一些激动,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罗艳坐在藤椅上一言不,手里紧紧攥着她的包。
“要不咱们先洗个澡?你先。”
“不了,我有些紧张,你先洗吧。”
潘修礼“嗯”了一声,脱下鞋子去了卫生间。他不好意思在罗艳面前脱衣服,一切的程序都是在卫生间里进行的。
这个过程潘修礼很不用心,洗的乱七八糟,甚至还挤错了沐浴露。
春天还是有些寒意的,岳阳又没有暖气,只依靠空调制暖还差点事。
潘修礼快解决战斗,披着浴巾来到了外面,又钻到了被窝中去。
“该你了。”
潘修礼满脸期待地看着罗艳,幻想着她宽衣解带的样子,更想与她一起去洗澡。
“我不洗了,就这样吧。”
罗艳的回答让潘修礼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转念一想也对,女孩子不好意思也是有的。
“零食,你吃不吃?”罗艳拿出了一包泡椒脆笋,递给潘修礼。
“哦,”潘修礼被罗艳这一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我不吃,肚子不饿,也没有吃零食的习惯。”
“我一紧张就喜欢吃东西。”罗艳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向了潘修礼。
“嗯,”潘修礼被罗艳这可爱的行为逗得自己忘却了不好意思和紧张,轻轻拉过她的手说道,“女神,来,坐到我身边,咱们一起看看电视,就不紧张了。”
潘修礼说着,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电视上正播放着天气预报,说是未来几天依然阴雨绵绵,出行要注意安全。
罗艳见潘修礼恢复了以往的神情,而自己也吃了零食缓解了紧张,便自然地躺靠在床上与他一起看起了电视。
电视节目接下来是什么,两人已经记不清了,罗艳只记得潘修礼也吃了泡椒脆笋,只是这脆笋的味道是从自己这里传给他的;潘修礼只记得那脆笋吃起来很温暖,很好吃,甚至越吃越上瘾,那种美味不但传遍了味蕾,还让全身的神经都感受到了美妙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