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这个结论,魅忍不住摸摸小小的下巴,她可不认为七岁的莲华有能耐看穿她的本质,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哪?
逗弄慈郎的机会越来越少,芥川家和天上家的来往依旧密切,只是,芥川家开始有意的避开魅,唯恐慈郎见到她又会不安大闹。
真是,乏味的又一辈子。
无限轮回
你想知道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吗?你想重新见到上辈子的情人吗?
天上魅做到了第一点,却做不到第二点。
她记得自己的每一次回轮,每一次苦恋,每一次挫败,在她重整旗鼓想要再一次遇到他时,上天却没有给她机会;下一世,她遇到另一个人,重复着上一世的挫败之后,又被抛进了轮回。
几生几世之后,已经忘记了爱情的模样,只记得失败的不甘。
变了样的爱情,已经等同于征服的胜利。
对于从来没有成功过,一直在失败的人而言,成功是可以用鲜血和生命来换的,反正,她总是会有下一辈的。
不死,青春永驻,世人羡慕的一切,用另一种方式降临到她的身上,却是这样的残酷。
永远重复着的青春,最后只剩下一张青春光鲜的画皮,下面的心老不了,年轻不起来。
就像是一个过客,在失去所有轮回的新鲜之后,在重生的每一个世界,她只能做一个无奈的过客,被迫的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舞台上的演出,演出精不精彩,对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失去了登上舞台的资格。
在立海大的初中部三年c组,天上魅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粉笔吱吱的在黑板上响着,写下的字彷佛是她上辈子,上上辈子的见过的字,不同的老师,同样的内容,同一个学生,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奈。
看向周围认真听课的学生,天上魅忍不住发起呆,拿着笔在纸上漫无目的的画着,银发披散在肩上,本身抢眼的发色,配上她普通的气质,硬是失去了光辉。
午休时间,当所有人走出教室时,她拿出面包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
不会有人叫她一起去吃便当的,即便是她出于本能的记住班级里所有人的名字喜好,也还有很多人和她同处在一间教室,却仍然不知道她的名字,确切的说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明明知道班级里的人数,但是一个个数着人名的时候,却总是会漏掉她的名字。
她淡化了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壁花,既不表现出突出的能力让别人重视惦记,也不做出恼人的事情,让人操心厌恶。
平凡的就像是一滴水一般的存在。
下午的课还是这么无聊,在昏昏沉沉间,魅想到了很久以前,在某一世的乡下教室里,上课时总能听到外面知了清晰的叫声。
现在,知了的叫声太远了,仿佛就像没有发出声音一样。她望向窗口,心中涌起想要冲出去的冲动,压着牙齿,她忍了下来。
出去又怎么样?告诉别人她不需要上课,她是轮回无数次的妖怪?还是天赋异禀的天才?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她不想要的。
她需要被人看住,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不论是妖怪还是天才,她都试过,以血的代价换来的宝贵经验,刻在魂魄里,就算是换一辈子,还是适用的。
社团活动时间,她象征性的露个面,然后坐下,整理手中的稿件。
文学社,真是个不错的社团,名字好听,事情又不繁多,只是整理一下手中的稿件,假装忙碌一会,就可以离开。
她是立海大文学社中最不显眼又最认真的社员,从不缺席迟到,但是又没有突出的成绩,碌碌无为的让人说不出重话,又找不到可以表扬的地方。
放学了,夹在在众多学生之间,做着和周围的人一样的表情,提着书本的她,在一瞬间,仿佛觉得自己是正常的。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学生的笑声没了,上了地铁,她抓着扶手,垂着眼睛,周围的人老老少少,嘈杂的声音不断,在嘈杂的声音中,隐隐的传来一缕和歌。
越来越清晰的和歌,就像是一根恼人的头发,不住的搔着她的心,又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她心中一扇早已布满蛛网的门。
心的悸动越来越强烈,就像洪水涌来,她咬下牙齿,企图压下这种悸动,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做到,就像是用手怎么也堵不住水一样,洪水蔓延出来,慢慢的涌向全身的神经。
好想随着歌声起舞,刻在骨子里的渴望被和歌唤起。
究竟是哪一世留下的痕迹?是作为舞姬的那一世吗?
在鞭子棍棒下,在眼泪鲜血中,精雕细琢出的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是这么深刻的印在脑子中,原本以为已经忘记的,却只是被遗忘在灵魂深处,等待着被唤起起,抖落一地的尘埃。
车厢里挤满了人,她的手和脚,却痒了起来。
起舞的渴望淹过手,手就想要伸展向天边,淹过脚,脚就想要轻轻踮起。
不能,至少在这里不能,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低下头,手脚僵硬的蜷缩着,嘴边逸出强忍住的呻吟声。
“你没事吧?”鸢尾发色的少年站在她身边,温柔的问道。
没有回答,她不能回答,唯恐张嘴就会叫出来,银色的发遮住低垂着的脸。
幸村精市站在她身边,看向她,觉得有些熟悉,但又叫不出准确的名字,犹豫半天,他开口了,“天上?”
应该是这个名字吧?一向十分有把握的幸村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