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鹤:“我也不清楚。”
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尤染无意再次询问,舒鹤也没再往后说的意思。
尤染问:“所以你今天到底跟我谈什么?”
舒鹤停下了脚步,认真看着尤染,他的眼睛很漂亮温和,语气却笃定:“你出国的事还没跟他讲吧,你应该也清楚,池木溪和你终究不是一类人,池家父母不会同意让他出国的。”
“尤染,我知道你要和他分开,我为之前的事跟你道歉,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一直等着你,我们很合适,考虑考虑我。”
“当然,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将我的联系方式都断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先前那些事,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直白说出来。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拒绝也没什么,就当老朋友聊聊天。”
“毕竟我们这么些年的交情,也不该因为一两件事彻底断了。”
舒鹤语气疏忽又变得随意,他穿着白衬衫,一双桃花眼理智又温和,含蓄又不带任何压力的说出需求,是尤染曾经最喜欢的样子。
可尤染现在却有些倦了,看着曾经喜欢的人此刻却这样纠缠,他居然生出股无力:“如果你来跟我说这些,那我们也没谈下去的必要,舒鹤,别再执着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舒鹤顿了顿,感觉心脏仿佛就攥紧般,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了。
他不怕尤染骂他讥讽他,最怕对方这种淡漠的态度,这是种全然的无视。
他嘴巴动了动,突然觉得下面说再多都是徒劳。
可舒鹤还是有点不甘心,尤染既然选择将出国的事情瞒下来,说明他知道池木溪是不会同意的,或者另一层,他已经做好了要走的打算。
尤染心中应该已经有了要分手的想法,他知道尤染的,最开始迫切想要父母的认同,做了许多该做的不该做的事,可后面尤染觉醒了,他算计了尤城的家业,也成功出了国,前途一片大好。
这个时候,对方最应该做的不应该是将国内的一切斩断,然后重新生活。
可尤染拒绝了他,不带任何情面。
舒鹤突然问:“你爱上池木溪了?”
尤染皱了皱眉,下意识想给出否定回答。旋即想到池木溪,自己却也愣住了。
他将目光移到眼前舒鹤的身上,对方眼神锐利,桃花眼最深处却又带着明显的不甘,他回答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吧,不过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舒鹤却显得很激动:“只有爱上他,你才会彻底放弃我,放弃你的家人,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打破现有境地,没有重大变故人是不会真的改变的。”
尤染皱了皱眉,语气已然是全然的不耐烦:“这和你没关系。”
“阿染,只有我是了解你的,你看,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我却是知道的,我比你还了解自己。”
“你分明做的事都是远离他的,却又犹豫不定,拖的越久越陷入其中,就跟你之前困在父母那里出不来一样。你自己肯定也这样想的,可既然如此,你在拖什么?”
舒鹤质问道,他此刻已经全然丧失了最开始的沉静与放松,语气也不由得尖锐起来。
尤染越发烦了,更有种说不清楚的怒火。舒鹤说得这些都是他所挣扎犹豫的,桩桩件件直戳心窝。
他更是不清楚舒鹤发什么疯。
尤染眼睑抬起,语气更是染上了讥诮:“舒鹤,你听不懂人话吗?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不甘心吗?”
舒鹤却又像镇定了下来,他:“阿染,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帮你分析利弊,当然有我自己的私心,可是阿染,池木溪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即便现在犹犹豫豫强行在一起,后面在一起也会因为猜测而分开。”
他举了个例子:“就像你今天迟迟不敢跟池木溪坦白,就是因为觉得对方会和你分手,不是吗?”
“阿染,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的多。也比你想象中更适合你。”
舒鹤语气笃定。
尽管舒鹤说的这些都正确,或许对尤染来说,世上也这么个人完全了解他这件事本身值得开心,他本没有亲人,先前也无人真的愿意了解他的内心。
可此刻尤染却只觉得有股郁气,更是有点恶心。他直起眼,毫不留情从中找到漏洞,问:“所以你当初眼睁睁看着我像小丑一样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和出糗?这就是你说的爱与喜欢?”
“舒鹤,你才是最猜忌的那个人。”
舒鹤一愣,他想跟对方解释,说他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当初……
当初最开始时他不信任且不喜欢尤染而已。
最开始的事情没得洗,这个事实让舒鹤想辩解的言语半句都说不出来。
他面色灰败:“最开始是我混蛋,我不该等的……”
尤染不想再听解释了,他直白道:“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无论我最后和池木溪还有没有在一起,你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舒鹤面色苍白,他给自己找补道:“阿染,池木溪不适合你,我经历了很多认清了自己的心,现在是最纯粹诚实的。”
尤染的眼神讽刺又讥诮,他有些畅快地说:“不论如何,你永远也比不上池木溪,方方面面。”
舒鹤嘴唇唯诺了半天,半晌没说出话。
跟舒鹤聊完天,尤染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拖下去了,他得将事情跟池木溪谈个明白。
舒鹤其实说的对,他猜疑,多变,勉强用知道的社会理论伪装着自己,而这一切终究像泡沫一样,随时都会被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