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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应试（第1页）

希云素爱看书，小时候父亲不止一次叹息，若她是男儿身，李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自那日同安启见面回到府中，希云便打算摒弃之前看的女训、诗集之类，重新捡起之前娘亲叮嘱她看的书籍，那些或是游记，或是科考书籍，或是军事谋略。

若是从前府里定是要拘着她的，可希云双亲已去，又被退亲不久，老夫人听完下人禀报也只哀叹一声，随希云去了，盼着外孙女开心就好，又惦记着她后半辈子幸福，闲暇时暗中留意京中富家子弟；又怕希云常在屋里看书闷着，现下陈嬷嬷又离府了，姐妹们不能像从前时常聚在一块儿说笑，便常唤希云姐妹几个来松涛院一同用饭。

这天刚用完午膳，祖孙几人正在闲话，忽听外面下人禀报，说大公子回来了。

原来梁辰虽在书院读书，对京中事却也不是完全不知，他幼时便知晓国公府已然开始败落，便奋读书，希望未来能支撑起家中门楣，可家中嘱咐他不急，再多读几年，最好一考即中，这便耽搁到了十八岁。

他再也不想继续待在书院了。一来师长已告知他学业有成，再无多余教他的；二来边关被袭，虽然战事已然平息，可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三来前些日子梁奉来信时提到希云被退亲一事，他不能看国公府再势微下去。

因此便告别师长和诸位同门师兄弟，回京应试来了。

自梁辰幼年离家苦读，只能逢年过节得见几面，是以府中诸人皆高兴不已。老夫人听了消息，忙让人把梁辰迎进来，不消片刻，梁辰便来到房中，给老夫人请安。

“辰儿快让祖母看看。”

梁辰应声走上前去，老夫人端看半晌，才拉着他手让他坐在身旁叹道：

“辰儿瘦了，可是身边小厮照顾得不周？才刚回来为什么不先歇息歇息再来请安？也不迟这一时半刻的。”

梁辰听罢忙笑着安慰老夫人：“祖母不必担忧，怀岩、怀墨将孙儿照顾得很好，只是孙儿想着试期将近，每日便多学了一个时辰，过些日子养养便好了。久未归家，祖母定是想念孙儿的，所以特地先来请安。”

老夫人心知儿子不中用，才将这重担压到孙儿头上，便心疼的看着他：“你爱学我素日是知道的，可是自己身子才最要紧。”

梁辰忙应是。老夫人猜想他赶着回府，定然来不及用午膳，早在下人通报时便让人备膳，此刻祖孙二人唠叨几句，膳食正好预备妥当，老夫人便催着孙子用膳。一顿饭用完，老夫人午睡，梁辰便又去父亲和母亲处请安，用了晚膳才得歇息。

回府后不过半月，便到了梁辰应试的日子。自梁辰离去后，老夫人便进了祠堂，在列祖列宗灵位前祷告，祈求梁辰能一次高中。

府中诸人也噤若寒蝉，连走路声都轻了些许。希云这三日也躲在栖竹院中不出门，翻看爹娘留下的书籍。

“若我也能参加科举，那该多好。”

希云心中想着，又自嘲地笑笑，厉朝从来没有女子参加科考的先例，只能困在后宅之中，艳羡男子在外遨游天地。虽不停惋惜，可她并未将手中的书放下，除用膳外，其余时候都在看书。

三日后，梁辰回府，希云听徐妈妈说梁辰一入府中便回院里倒头就睡，可见是累极了。老夫人也是，连着三日都在祠堂中为梁辰祈祷，如今身子骨也是撑不住了，由刘嬷嬷搀扶着回到院中，忙请了大夫来看。

希云听罢，忙命人将老参同乌鸡炖了，这参还是从前养伤老夫人送来没用完的。让几个丫鬟轮流守着熬了小半夜，第二日便给老夫人送了过去。

希云趁着老夫人喝鸡汤的空档忙说道：“外祖母再祈福也要先保重自己身子，前儿你才这么说表哥呢，现下自己倒忘了。”

老夫人欣慰地拍拍她手，讨饶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外祖母再不这么做了。”然后转向刘嬷嬷问道：“辰儿起了吗？”

刘嬷嬷回说：“听怀岩说，巳时才起呢？”

老夫人听罢点点头，“考了三天这已然算好的了，让他这几日别再看书了，外出玩耍一番，若是银钱不够便来我这取。”

刘嬷嬷听罢便叮嘱红缨去了，希云在旁笑道：“祖母别担心表哥了，刚您喝的那碗鸡汤我也让丫头给他送了一份过去，保准过不了几日便恢复了。”

“哈哈哈，还是云丫头贴心呐。”祖孙二人又说笑一番。

正说着，品如、安如来了，老夫人此刻高兴，见她二人进来便调笑道：“你俩是闻到香味儿过来的吧，今日有口福了，云丫头熬了小半夜的乌鸡参汤。”

说着便吩咐绿湖给二人各盛了一碗，安如一如既往的乖巧，静静地喝鸡汤，品如喝完后笑着说道：“云姐姐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倒让我想去栖竹院蹭饭，不想回母亲处了。”

老夫人心想许久未见赵氏，自从品如定了亲，又将陈嬷嬷接来将养，她倒安分许多，前些日子见了说话也未夹枪带棒，便多嘴问了句：“你娘最近在做什么呢？”

品如听老夫人问，心中咯噔一声。祖母不喜母亲，品如向来知道，陈嬷嬷未来前，她是站在母亲那边的，对祖母也颇多怨言，可后来经陈嬷嬷一番教导，知世家女子当如何行事，才知晓祖母为什么不喜欢母亲，并非因为她出身商贾，而是行事做派没有世家风范，目光短浅。想到前几日母亲将自己拉入内室戴新饰时，无意中看见的扎针娃娃，她心想过几日定悄悄让母亲把那东西扔了。因此面上不显，笑答道：“母亲也同祖母一样，想着哥哥近日参加科举，在房中为哥哥祈福呢！”

听品如这么说，老夫人只淡淡说道：“还算有些长进，等会儿你回去，把希云熬的汤也带一碗回去吧。”品如高兴不已，起身行礼道谢，又在松涛院待到午膳过后，带着老夫人赏赐的参汤到了国公夫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