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霖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时,外头天光已经大亮。
而床上仍然和从前一样,只剩宋星霖一个人。
凌乱的床铺和宋星霖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提醒着他昨晚的情事有多激烈。
宋星霖忍着周身的酸痛,勉强爬起身去了浴室。
站在洗手台前,看到镜子里那个苍白而狼狈的自己,宋星霖露出了苦笑。
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完,宋星霖怀着可能会撞见6志恒的忐忑出了卧室。
好在,下了楼,宋星霖只看到佣人在到处走动。
管家看到宋星霖出现,立刻拉下个脸,不情不愿地转头招呼阿姨准备早午餐。
宋星霖早就习惯了这群人。
他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本,也没这个精力去对付这些阴阳怪气。
宋星霖只能习惯性地冷着脸,以同样漠然的姿态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走到餐桌旁坐下。
一旁的开放式客厅里,管家和阿姨的“小声讨论”不意外传到他的耳边:
“真是倒了血霉了,因为他害我们白白挨了6总一顿骂……”
“就是,也不知道一大早跟我们摆什么臭脸?还以为自己是宋家的大少爷呢……”
听到这声久违的“大少爷”,宋星霖握着杯子的手一顿。
他至今仍记得父亲破产前的许多事。
那时父亲的生意做得如日中天,母亲安心当着她的阔太,宋星霖和自己的双胞胎弟弟,也同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曾经,他只要走出去,总会被人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宋大少爷”,奉承他一句“未来的著名钢琴家”。
想要和他来往的人,各个都会百般讨好他,巴结他。
那些对他有意的男男女女变着法儿向他示好,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不会给任何追求者好脸色。
宋父虽有意培养宋星霖接手事业,却也赞同宋星霖想在钢琴上有更深造诣的决心,允诺他可以等年纪再长一点,再进入公司学习。
只是市场风云变幻。
宋父一朝识人不清,投资失败,家道中落也只是转眼间的事。
无法偿还高额债务的宋父爬到山顶一跃而下,连个全尸都找不到。
母亲闻此噩耗,再加上家里的重大变故,更是一病不起。
宋星霖那时也自嘲过——
从此明溪市,再也没有什么宋大少爷,只有一条姓宋的丧家之犬。
弟弟那时正好拿到国外顶级大学offer,正要出国深造;父亲欠下的几笔巨额债务没有眉目,妈妈的医药费更是雪上加霜。
一切的一切,都落到了长子宋星霖身上,几乎要把身为哥哥的宋星霖压垮。 家境优渥时,几万块钱不过是宋星霖半天的零花钱。
可破产后,妈妈的几万块钱住院费,都能成为份量极重的稻草,压得宋星霖日日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