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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袁天师扭头看着笑的肩膀儿一耸一耸的智弘大师,白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看向赵蔓箐,坐姿不变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就是。”
“嗯,那好,您先把信物给我,当做咱们打赌的彩头。”赵蔓箐一边说,一边扭头左右看了看,似是在寻找打赌的用具。
袁天师“哼”了一声儿,解下自己腰间的荷包,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鹅蛋大小,晶莹剔透的紫色宝石出来,在手心里颠了颠,递给赵蔓箐。
赵蔓箐笑眯眯的伸手接过,侧着身子,对着窗边高几上摆着的高烛照了照。
“这是萤石,最是纯净透亮,色泽也最是纯正,尤其是这紫色,最是难得,这是我随身带了多年的。”袁天师见她好奇,有些骄傲的解释了一句。
萤石?原来在这个时代碧玺叫萤石啊。不过,这袁天师确实没有说错,紫色的碧玺最是难得,在宝石里,也算是昂贵的。
赵蔓箐笑嘻嘻的用帕子裹好了碧玺,低头放在了自己随身的腰包里,抬起头来,笑着道:“既然您擅长粉末类茶叶的沏泡方式,那么,我也不想太过欺人,专挑您薄弱的东西来打赌,咱们就用粉末类的茶为赌具,怎么样?”
“呵,论说茶叶,还没有我袁蒲不熟悉的。”
袁天师嘴角勾了起来,挑着眉梢看着赵蔓箐,大概是被她如此明目张胆的耍小聪明给逗乐了。
赵蔓箐笑了笑,点着头奉承道:“天师大人自是见多识广,原本我还想以三日为限的,既然您这么说,那么咱们就以半个时辰为限吧。”
“好,莫要说半个时辰,半刻钟都行。”袁天师笑了起来,看着智弘大师,笑道:“这女娃当真有趣儿,果然星象之学问,不是徒有虚名的。”
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乐子了。
赵蔓箐想,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么就别怪我拿多活了一世的知识欺负人了。
“天师大人应该听说过蒸清散茶?”
“就是碾茶。这谁没听说过?”袁天师往后靠了靠,悠闲的抱着手看着赵蔓箐,不屑的道。
赵蔓箐叹了口气,“是,是,我就是提这么一句,您激动什么?”
智弘大师又笑了起来,看着被赵蔓箐堵的憋得脸都绿了的袁天师,笑着劝慰道:“果然如你观星所得,你俩确实有缘,这小施主跟你当年年轻时,有的拼比呢。”
袁天师“哼”了一声儿,扬了扬下巴,示意赵蔓箐继续。
赵蔓箐眨了眨眼,原来他观星所得的是自己跟他有缘啊,也是,还真是挺有缘的,第一次见面就拿了他一块价值不菲的紫碧玺,可不是有缘嘛?
赵蔓箐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古者茶必有点,其硙茶为撮泡茶,必择一二佳果点心,谓之点茶。天师大人可会做抹茶奶绿?茶与牛乳,相谐成趣儿,青草的绿色配上牛乳的白色,色泽上鲜嫩好看,那味道,更是美哉美哉啊。“
袁天师渐渐收了傲慢的表情,拧着眉头,琢磨了起来。
赵蔓箐心里暗笑,这一世果真不是我大天朝当年的国茶文化啊。抹茶在我大天朝唐朝年间就被明了出来,比乌龙茶道还早了一百多年呢,清泡茶叶的喝法,还是明朝以后才兴起的,这一世的这些国家,竟然没有经过抹茶的历史展时期,就直接进入到了泡茶叶的阶段,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像当年我们大天朝的制度一样,是摸着石头过河的。
其实分茶和抹茶,就茶叶本身的制作来说,是异曲同工的,只是抹茶讲究的是蒸汽杀青法,而分茶依然是采用生茶本身炒后的甘香以及原始的色泽,所以赵蔓箐其实在这儿还是真的耍了小心思的——奶绿要好喝,里面必要加入茉莉花;要好看,必然要先将茶片揉捻、覆盖、蒸汽杀青已经研磨,所以,就算是袁天师天资高崇非凡人,知道揉捻、覆盖以及研磨,可一来要懂得蒸汽杀青之法儿,二来要知道加入茉莉花,这两样,就非天资所能达到的技术手段了。
袁天师仔细琢磨了赵蔓箐的话,隐约脑中浮现出几样做法,可到底琢磨不透其中的关窍,先那青草的绿色,如何能用茶叶碾磨出来?如果解决不好这一样,那势必不能调和出鲜嫩的绿色。
抬头看了眼托着腮笑眯眯的赵蔓箐,有扭头看了眼同样也在思索的智宏法师,摇了摇头,“你说的这有着青草鲜绿色泽的抹茶,我竟是闻所未闻。”
“那你是认输了?”
“你可是哄我的?”袁天师看着赵蔓箐笑意盈盈的样子,尤其是一双眼睛,充满了狡谐的笑意,心中更是不确定,就算知道她的母亲和外祖父是经营茶叶茶山的一把好手,可毕竟赵蔓箐才只有六岁。
嘿嘿……上钩了!
赵蔓箐笑嘻嘻的道:“唤我丫头过来,让她拿我做的抹茶来送给你一罐,也算是答谢您送了我那么好的萤石做见面礼了。”
送了一罐抹茶,得了那么大的一个彩头,赵蔓箐心满意足的带着紫墨回去院子了。
看着她带着丫头转过弯看不见身影了,智弘大师才哈哈大笑了起来。
袁天师懊恼的很,见智弘大师大笑,拧着眉头不乐意道:“老和尚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智弘大师边笑边摇了摇头,“你竟是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袁天师回到蒲团坐下,端着那茶罐看着里面嫩绿的茶粉,心不在焉的道:“唉,还是想不明白,这茶如何能饱含如此鲜嫩的绿色?”
智弘大师笑呵呵的夺下他手里的茶罐,搁到了一边儿,看着他道:“你啊,就是太过钻研技术了,那丫头心思细,唉……小小年纪就没了双亲,想不细也不行啊。你看看,几句话,就让人家摸清楚了你的行事思路,把你这精力全都引到了这茶品的新种上来了,你说说,刚刚你们打赌的事儿,你是不是都忘在脑后了?”
“愿赌服输,再说,不就是块萤石嘛。”袁天师还是没转过筋儿来。
“刚刚她那话,是怎么说的?啊?你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她做你的弟子,跟你学分茶,你给她个信物当做入门礼,算是确认了这师徒的情分;如果你输了,送给她个信物,还要再答应她三件事,是不是这么说的?”智弘大师边笑边摇着头,“你啊你,这赌,在最前面,你已经输了。”
袁天师已经转回了心思,听得连连眨了好几下的眼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妮子……怪不得我看不透她的命格和宫位,原来竟是如此的聪慧,一个赌,不论输赢,都给自己留了分再见不难之处,我赢了,她是我的弟子,这情分自然越来越好;我输了,她还是留了我的信物,并让我许诺了往后帮她三件事,这情分还是会越来越厚,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赵蔓箐得了大大的彩头,兴奋的躺了好一会儿才睡着,第二天早起,更是精神百倍的参加了早课。
袁天师这人,除了傲慢之外,倒也算是个潜心修行之人,道家跟佛家不同,讲究的是个精、气、神,上一世的时候,赵蔓箐打工的那家公司的老板说过,有信仰的人,并且不是只口头上说一说的那种,而是当真心中有信仰的人,才是最值得交往的,因为有信仰的人,心中会有惧怕,做事儿会有底线,所以不会只为了赚钱,就去在婴儿奶粉里加三聚氰胺,让那么多的孩子和父母承受事后的痛苦。
赵蔓箐觉得,袁天师此人虽然傲慢,生活上也奢侈讲究,可到底并不是只慕浮华之人,这样的人,就可以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