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洛灵自己抬手拨了拨,又冲他一笑:“谢谢。”
谢宜铭淡淡“嗯”了一声,别开眼,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广丨告。
度过了最开始的尴尬期后,接下来,就完全是常洛灵的个人表演时间。
中文歌,外文歌,能唱的就唱,唱一半发现不会唱的也能哼完,苦情歌都被她唱成了好日子。
她唱歌不算难听,但也算不上太好听,好在父母天生给了她一捧甜嗓子,总归不会让人太讨厌。
谢宜铭全程专注地看她闹腾,偶尔还得配合她互动——
挥挥手,接应几句,以及每首唱完都捧场地鼓掌。
在喜欢的男生面前,是不是该表现得淑女一点?
不擅长唱歌,是不是应该少唱几句?
这种想法刚刚闪现,便被蜂拥而至的兴奋挤到一旁。对于她这种人,想要冷静下来只有一个办法——
体力耗尽,自动关机。
不知唱了几首歌,也不知唱了多久,常洛灵渐渐失了力。
她先是不蹦了,老老实实坐下唱了一首,下一首前奏刚起,她的眼皮忽而开始打架。
为了晚上的演出,她今晨五点就起床了,忙活了一天还能支撑到这个时候,她的体力也算是了不得。
那拿着话筒的手逐级下垂,在话筒自由落体前,谢宜铭眼疾手快地拦截住,避免它坠地后的巨大蜂鸣声。
刚刚她疯得有多厉害,这会儿睡得就有多沉,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一秒关了机。
这巨大的变化,让谢宜铭想起了家里的那只小博美。往往上一秒还在乱蹦乱叫,下一秒就直愣愣地躺在地上沉沉睡去,切换自如。
他无奈地摇摇头,垂眼望向身侧。氛围灯在她脸上流转过,少女的面庞干净,带着几分未褪尽的婴儿肥,几乎能想象到摸上去的柔软触感。
那张爱笑爱念的嘴,这会儿老老实实闭着——
不,似乎也不太老实。
不知道是梦到什么开心的了,她在梦里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她再度安分下来,连带着谢宜铭那颗莫名悬起的心,也一道安定。
只是安定不过几秒,那张嘴忽然又闷哼两声,似乎有话要说。
睡个觉又是笑又是说梦话,做她的室友倒是挺不容易。
谢宜铭莫名想到这一遭,忍不住轻声笑了。
但下一秒,笑容僵在他脸上。
一串不明所以的嘀咕中,突然蹦出三个字正腔圆的字:
“……谢宜铭。”
声音一出,谢宜铭莫名有几分紧张。
他忧心自己是不是吵醒了她,稍稍坐直几分低头望去,柔声道:“怎么了?”
回应他的,不过是一双依然紧闭的眼,和几声继续辨不清意思的嘀咕。
毫无疑问,刚刚是一句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