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药方上列举的都是好药材,能够治疗她的身子。
明怜手心发冷汗,她垂眼,声调清冷,慢慢,“姑姑,我可以不按照这方子拿药吗……能换一个方子么?”
“为何?女郎是嫌弃这药方太苦?”女医不解,然后露出劝导明怜的神情,“女郎,身子重要,这些药方上的药材都是最好的,见效快,而且是药三分毒,这药方的配比已经是最佳了,再换,唯恐伤身啊。”
太珍贵了。
这些药材。
她空有药方,无处抓药。
明怜垂着眼,慢慢咬住嘴唇,缓缓松开时,唇瓣留有深深的贝齿痕迹。
“姑姑,这方子上的药材太贵了。”她难以启齿,只觉吐出了自己的卑贱。
但不曾想,女医却与她笑着道,“女郎何必忧愁这小事,那贵公子让我来为你医治,怎么可能还收你的钱财。”
公子姒昭付了所有钱财。
让她用最好的药治病。
明怜抿紧嘴唇。
“如若女郎不嫌弃这药方子,我就按照这方子继续备好女郎每日的药了。”
每日的药?
明怜一愣。
她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代表着长久的词汇,又听到女医严肃道,“女郎,可千万不能将就。”
“你这身子骨太弱,再将就的话就废掉了,不及时治疗容易早夭。”
早夭?
明怜脊背绷紧。
她竟然差点,差点,就会变成即便逃脱了,但活下去的时间也不长的轻飘鸿羽。
明怜更觉公子姒昭仁善,是她的恩人。
明怜没有一直躺在房间中,她歇的差不多时,感受到了力气,就选择出去走走。
公子姒昭在驿馆,他的卫士精兵守在各处,驿馆很安全。
明怜得以放心走动。
要见一下公子姒昭。
明怜想。
不过,站在热闹的驿馆中,她看着人来人往,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姒昭是她的大恩人,她都不知道公子姒昭在何处。
可她想见他,她要好好地感恩他。
而且……当时她意识模糊,不争气,没有详细地把黑商的事情告知给公子姒昭。
不仅是沾安村的村民们互相维护掩藏,而且贩卖女奴的黑商还与椽县的长史有勾结。
官官相护,公子姒昭远道而来,万一被那些腐朽的官员坑害了……明怜感觉不安。
她下意识在驿馆中走动,公子姒昭那么尊贵,他必然显眼,总能找到他。
可没走几步,明怜又停住。
心中浮现一些嘲笑,对自己。
听闻,公子姒昭雷厉风行,解决败政干净利落,一路走来,留下一路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