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尛食问他，认不认识子夜当歌。

他看着尛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很久，他回答尛食：“我，是绝对不会杀她的。”

尛食的眼里一下子露出清晰可见的悲伤来——他几乎以为斩魄刀都是没有感情的了。

“你逃不掉的。”

尛食告诉他，它的每个主人都和他一样，这样热烈地爱上了一个女子，但是结局都是亲手杀了她们。

他摇摇头，脸上满是自信，他说。

历史是由他来创造的。

但是很可惜，他这一辈子都没能再创造什么历史。

入队测试那天，他拒绝了市丸银似真似假的邀请，进了十三番队，这是他一直想做的，浮竹十四郎是一个很好的队长。

况且他还要保护十夜。

再次守在她床头，听到她醒来时候的轻轻的呻吟，他抓住她的手，然后问那把刀。

但是，十夜没有告诉他。

他分明看见十夜眼里的躲闪，吞吞吐吐不想说出口的样子，他看见她眸中明显的歉意，只觉得心痛。

后来，市丸银又来找他，问他，愿不愿意当他的副队长？

在他还没有开口拒绝的时候，市丸银笑眯眯的脸又上升了一个弧度，他说，你想保护她吧，你不想杀了她吧。

他看着市丸银脸上仿佛是知晓一切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是一种蛊惑，他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等他后悔的时候，一切已来不及。

二姨说，这个世界太大，陌承，你太自己以为是。

蓝染告诉他，十夜是必须杀死的。

他记得他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用刀对着蓝染，尛食在黑暗中发出快乐的轻鸣！

不过，我可以让她复活。

你不觉得现在的她，很虚弱么，这就是尛食的关系，尛食只要没有杀死过她，她仅仅是和你呆在一片天下就随时会死。

他颤着手，尛食掉在地上，银色的刀身很是美丽。

所以，先杀了她。

其余的，交给我。

他记得当时他点了头，然后看着蓝染一脸“合作愉快”的表情，看着他慢慢离开的样子，无声地开始啜泣。

他是一个混蛋。

二姨说，你永远也得不到快乐，因为你叫陌承，你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你的存在就是罪恶。

他想他开始理解他的二姨了，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看向他的目光如蛇一般阴毒。

他记得最后一个镜头，十夜慢慢消散在风中，灵子像丝线一般缠绕。

他开始害怕，十夜万一不回来了怎么办？

蓝染要是骗他的怎么办？

以前建立起来的信心在一瞬间崩塌！

他是一个胆小鬼，他是一个杀人者，他最终还是杀了十夜。

回去的路很长，他走了三天，睁开眼的时候，是冬狮郎皱着眉头的脸。

冬狮郎碧色的眼略有些微红，好像哭过一样。

他看着自己在冬狮郎眼里的倒影，潦倒得不成样子。

冬狮郎问他，十夜在哪里。

他没有回答，他不知道。

他真的，真的是不知道。

十夜她，在哪里，她还会不会，原谅他，给他一个解释或者说是狡辩的机会？

不可能了。

他太了解十夜，十夜太敏感也太内敛，认定了自己是朋友就不会再怀疑，她很少相信人。

于是他自己，亲手打破了这个羁绊，最后剩下的，不过是无谓的悔恨罢了。

但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想起的第一个名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