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流从丹田流出,沿经脉向四周散流出,由粗而细,如涓涓细流滋润着全身各处,这刻仿佛每个毛孔都在呼吸,通透的感觉让他舒服的直想哼出声来。溪流迂回,从各处返回,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袭来,溪流汇聚,由细而粗。原本温顺的热流突然暴躁起来,如平静的水面突起波澜,激荡冲刷着经脉。热流乱窜,有的已经堵塞成一团。烦躁和不安在心头闪过,筋脉已经开始痉挛,豆大的汗珠自脸上落下。突然,热流重归平和,缓缓回归丹田。
江欢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凤岭渡之后,体内的炼气已经出现几次突然不受控制的情况了,这次比前几次要更严重。
欢哥有点悲催的想道:不定哪天欢哥就瘫了!
次日一早,欢哥决定带裂耳在大宛国都四处转转。
异世界四季转换与地球一般无二,初秋的天气,街边的树上已经染黄,很多人已经穿上了较厚的长衫。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貌似这里的人要比地球上的更快乐。
江欢游走在大街小巷中,看各种市井生活,和裂耳品尝各色新奇的小吃。特别的,当他们路过一处小巷时,被一阵异香吸引。摊主正在制作一种大宛国的特有特色点心,将一种采自山上的草叶捣碎和面,加上几种不同调料,入锅油炸,炸至金黄捞出。口感甜脆,还伴有一种独特的青草香味。江欢和裂耳眨眼造了两盘,本想再上一份的,可看到众多等待中食客们虎视眈眈的眼神后,欢哥赶紧闪人。
大宛国盛行斗鸡,江欢在大街上就看到两处。
用竹子编成的围栏将一块空地圈起,斗鸡手将各自的斗鸡展示给观众,由观众挑选自己心仪的其中一只下注。然后斗鸡手将斗鸡放入围栏中。一声锣响,斗鸡腿上的软环被松开,两只早已按捺不住的斗鸡便奔向对手,上下翻腾,踢,啄,蹬,踏的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待到胜负已分,围栏内剩下一地鸡毛,外加斑驳血迹。赢了的赌客鼓掌欢呼,输了的垂头丧气。
江欢在人群中看的津津有味,忍不住手痒下了一注:二两银子。不想自己看中的一只威武雄壮的红色的斗鸡竟是个银样镴枪头,只两个回合便败下阵来。欢哥赌气不玩了。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欢哥正要找个就近的饭庄吃饭,街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救命声。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一个满脸通红的婴儿自街角跑来,停在一家挂着“同欢阁”三字的医馆门前,大喊大夫救命。
馆内走出一人,一边大喊:“孩子给我!”一边询问孩子病情。接着旁边有个助手模样的少年抬出一张木床,将孩子平放上去,大夫开始给他搭脉。
江欢一看,哈,巧了,正是昨晚被自己救下的那人,原来他在此坐馆行医。
这边年轻的父母急的话都有点说不利索,只道自己孩子在一旁自己玩耍,一会功夫便躺到地上,接着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边大夫已经开口说道:“喉咙被堵住了。”接着转身跑进医馆,再出来时手中已是满满一堆瓶瓶罐罐,只见他从瓶中倒出各种液体,用一个小碗接了,往孩子被掰开的嘴中灌下。
木床上的婴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带着吐出一物,竟是一颗红的的糖球。眼看着脸色也慢慢的由红紫颜色转成红润。大街上围观人群爆出一阵喝彩声,高兴的年轻夫妇连连向着大夫鞠躬致谢。大夫摆摆手,转身走进医馆。
江欢从人群中走出,跟随他进了医馆。
听到身后有人,大夫转过头看到了江欢。江欢对他拱拱手,微笑道:”又见面了。“大夫脸露喜色,忙将对方引到椅子上坐下,拿过茶壶给江欢倒水:”昨日忙着治牙,怠慢了恩公,快请喝茶。“
江欢询问道:”你的牙如何了?修好了吗?“
对方张开嘴巴,用手指了指当中的两颗门牙。江欢看到他昨晚断掉的牙又复归原处,只在牙龈处有一道淡淡的裂缝可见,难怪今天说话不漏风了!
“半年可断处生根,完好如初。”大夫不无自恋的说道。
这么神奇吗?!江欢适时地表现出一滴滴崇拜。
大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些许小道,我与我师父差远了。“
江欢正要打听他师傅的消息,便顺势接话道:”在下江欢,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啊?“
对方答道:”左守将。“
欢哥眼神一滞:”左手将。“双眼看向对方左手,看样子也不比右手粗壮多少啊?!
“手将兄妙手丹心,以在下看来医术已经很高明了,难不成还会有人比你还要厉害?”
“那是自然,“说起自己的师傅,这位手将兄立马变得神采奕奕,眼里满是崇拜的道:”我师父上官照学究天人,毕生浸淫医术之道,在大6上那是有名的医圣。我这点微末道行,不到他老人家十之一二。“
江欢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看着左手将开口问道:”你师傅是不是花白头,平时住在一个竹林里,喜欢呆在屋子里搞研究?“
“咦,你怎么知道的?”
原来古怪老头是异人组的,难怪阿大阿二会对他那么尊敬。
“上官老先生曾经救过我的命。曾经我双手双脚被人折断,是老先生出手给我医治的。手将兄,你没有说错,老先生的确医术通神!”也是冥冥之中必有因果,老先生出手救了自己,不求回报,反过来自己又无意间救了他徒弟一回。
左守将人本憨直,没有什么城府。一来感念江欢昨晚出手相助,现在听闻自己师傅与江欢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便放下心里最后的一丝戒备。
原来他听从师命来到大宛城开了这家医馆,至今已经三年。他医术虽然高明,但却不善与人交往。平日里除了在馆中坐诊,便是去拜访师傅的一位老友。掐指一算,已经有些时日不曾去过了,便邀请新朋友江欢今日同去。
江欢欣然同意。
这位上官照的老友住在城北一座弄巷里,巷名梧桐。左守将和江欢二人走过一段石子铺就的小路,找到小巷靠里的一户人家,耳听到院内传来一阵琴声。左守将领着江欢推门进去。
脚下是一个小院,小院内草坪上种了一棵不知名的树,一个老者正在树下抚琴。老者一头灰披散下来,双眼深陷,竟是一个盲人。
琴音遽停。“守将来了?正好你师傅前几天差人送来一本《针灸纪要》,你去屋内取了吧”老者声音平和中正。
左守将应了声,走进一间屋子。
老者抬头,泛着眼白的瞳孔正对着无声站立的江欢说道:“这位小友,不妨过来一叙。”
江欢心中纳闷老者如何堪破自己年龄的,抬脚正要走过去。没来由心中一阵烦闷,丹田中的气血沸腾,一股热流在体内横冲直撞起来。